2010年2月22日 星期一

[科幻]赫氏門徒第四集

第二十八章

「校長……這小子真的可靠麼?」看著嚇得四處張望的我,埃娜懷疑的看向校長。

「我覺得也有點不太可靠啊,算了,反正也是預備隊員,隨時可以讓他滾蛋的……」校長捋著鬍子,同意的點著頭斜眼看著我。

「喂,你們兩個在那裡擅自決定什麼啊,我可沒說我一定會參加哦!」哼,該玩夠了吧,本大爺可沒那個閒工夫陪你們耍了。我拾起我的劍,擦乾淨了上面本人的鮮血,插入了劍鞘,衝著那遠遠的湊到一起看著我的四隻可愛的小傢伙們露齒一笑,那幫傢伙們立刻驚惶失措的扭頭一窩蜂的躲到一隻食草龍的身後,從那食草龍的腿下偷偷的探頭窺視著我……

我這才想起來一個剛才一直沒有問出來的問題。這個埃娜到底是什麼龍,怎麼還會講話?而且看起來它還有療傷的能力……天哪,這是龍麼?這是神龍吧!

於是我湊近校長身旁,在他耳邊輕聲的問:「那個埃娜是什麼龍啊,它到底能不能看穿人的心啊……」

「她啊……」校長瞅著我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說,「在高傲的女士面前談論她的種類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表現哦,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她看不穿你的心思,只是你這個笨傢伙就算戴著面具,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清二楚……」

「……」我無言以對,白了校長一眼,卻突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校長,那四個小傢伙的爹媽呢?」


校長聞言卻皺起了眉,並沒有立刻回答我,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沉思起來。

我奇怪的看向埃娜道:「校長他怎麼了?不會是又要演戲了吧……」

埃娜白了我一眼,扭頭看向別處說:「哼,對我不禮貌的人,我才懶得理他。」

媽的,跩什麼啊!不就比別的龍智商高一點麼?!我心頭一陣火起,搖著頭蔑視著那條龍,決定再也不和它說話了。


就在這時,校長突然悠悠的開了口:「冷羽,你剛才看到的那些藍翅蝙蝠龍,它們就是我所說的軍隊了。而它們的職責,就是守護藍翼劍背龍。大自然是循環往復的,一隻藍翼劍背龍必須將自己的毒液提供給藍翅蝙蝠龍食用,而藍翅蝙蝠龍則必須保護藍翼劍背龍,這就是這兩者之間的關係了。這就好像寄主和寄生者之間的關係一樣,藍翼劍背龍分泌的毒液中有一種藍翅蝙蝠龍成長必需的成分,我們把它叫做促生液,而一隻藍翼劍背龍一年的毒液量足夠讓兩萬隻藍翅蝙蝠龍成長。所以,有多少只藍翼劍背龍,就有相當它們的數量兩萬倍的藍翅蝙蝠龍存在,而野生的藍翼劍背龍卻無法控制蝙蝠龍的數量,因為蝙蝠龍會根據藍翼劍背龍的毒液量來自己控制數量。」

聽到校長的講解,我了然的點頭,接口道:「的確,看來那兩隻藍翼劍背龍的死亡,就是因為蝙蝠龍的數量超出了控制,打破了這裡的生態平衡吧。」

「呵呵,小子,你反應倒是挺快的啊,」校長欣慰的看了看我,笑嘻嘻的說著,先前緊皺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其實說起來,還是因為這四隻小傢伙的出生,才讓它們的父母……呵呵,沒辦法,我和這些藍翼劍背龍呆的時間長了,有點捨不得它們了,但是想一想,這是它們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我也無法干涉啊。」

「您就別難過了,薩特和西雅雖然不在了,但是這四隻小傢伙還在啊。我當它們的監護人,您還不放心麼?」埃娜走過去用嘴輕輕的蹭了蹭校長的胳膊,柔聲的安慰著他。

「是啊,有你在,我的確很放心……哦,對了,冷羽,今天我叫你來,不僅僅是為了裡赫氏的預備隊,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讓你看一看,為你以後和龍騎將等級的人的戰鬥來點心理準備……」

接下來就是一段長時間的寂靜……我呆呆的看著校長,而後者則用著很期待的目光回視著我……

和龍騎將等級的人進行戰鬥?對了,雪城日就是龍騎將,這麼說,我不就可以趁機瞭解他的真正實力了麼?

「這裡不適合發生戰鬥,你跟我們來,讓我帶你去一個開闊的地方吧。」校長似乎從我的眼中看出了我的心思,衝著我微微一笑,轉身領著埃娜朝小山後面的樹林走去。


再次走進了黑暗的樹林,我跟在校長和埃娜的身後,好奇的問著校長:「校長,那個什麼薩特和西雅的是自殺的麼?」

「嗯,它們是自殺的。」

「咦?那它們是怎麼知道平衡被打破了呢,而且為什麼非要自殺?難道它們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我更加的好奇了。

埃娜扭回頭來看著我苦笑著說:「這,大概就是身為王者所應該背負的命運了吧。」

我點了點頭,沉默了下來。記憶中,我曾聽師父說過類似的話。

「權利和義務是相互的,你獲得的權利越大,你要背負的義務也就越多。可惜,為君者大多數都不懂得這個道理,所以經常搞的民不聊生,戰亂四起。」

讓我搞不明白的是,師父總是喜歡跟我談論一些治國啊、民主之類的問題,還有什麼社會、哲學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每次談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他總是先要眉飛色舞的狂噴一陣口水,接著便愁眉苦臉的長吁短歎一番,最後就默然無語的發起呆來。記得有一次我和他一起蹲坑大解,不知怎的又和他聊上這話題了,大解完後,趁著他正在發呆,還沒有挑起第二波談興的機會,我提著褲子便逃走了。結果那天一晚上都沒見師父回來,第二天早上我上茅房的時候才發現,他還蹲在那裡發呆呢!

校長帶著我穿過了樹林,看著前面漸漸的亮了起來,我不禁加快了腳步,想看看外面又是個怎樣的景色。會不會是一個廣袤無垠的大草原?或者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冰凍的銀色大地呢?

剛走出樹林,一片刺目的陽光便讓我的睜不開眼睛,隔了好半天,我才慢慢的適應了過來,卻驚訝的發現,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沙漠,突然就橫垣在了我的面前。無數的沙丘平緩的起伏綿延著,金黃的沙子帶著一種死亡的色彩,反射出刺目的陽光,讓整個世界突然顯得分外孤寂可怖。一股帶著乾燥沙礫的狂風呼嘯著迎面撲來,讓我的渾身和肺葉立刻感到了一陣難忍的酷熱。我瞇上雙眼,側過臉去避開了沙礫的侵襲,而我的腳卻不幸陷進了鬆軟的沙堆中,感覺著火燙的沙礫毫不客氣的順著我的腳灌進了鞋子裡,我痛苦的皺起了眉毛。唉,看來今天晚上回寢室前我要好好的清理一下自己的鞋和腳了,不然明天早上起來阿冰會以為寢室裡刮了一晚上的沙塵暴呢……

「哇!羽,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刮了沙塵暴?而且只有我們寢室裡刮了哦!外面一點沙子都沒有哎!唉,看來不要錢的寢室就是不能住人啊……」

想像著阿冰瞪著眼睛大呼小叫的悲痛模樣,我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

「很驚訝麼?是不是在想,這裡怎麼也有沙漠?」校長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我的幻想。我尷尬地點了點頭,卻突然發現,校長似乎很喜歡看到我吃驚的樣子。哼哼,這個老傢伙,得意什麼?不就是一片光禿禿的沙漠麼?

朝著沙漠中又走了大約一刻鐘,校長才停了下來,轉過身子微笑的看著我。

「在我們開始之前,我想問你個問題,冷羽,你師父到底是誰?」

「我師父?」我不知道校長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於是撓著腦袋想了想說,「呃……他從來沒告訴我他的名字,只是讓我管他叫師父……」

「噢?這樣啊……」校長疑惑的看了看埃娜,埃娜卻衝著他搖了搖頭,接著轉過頭來看著我說:「你師父多大了?他帶的是什麼龍?」

「龍?我師父從來沒養過龍啊……他看起來五六十歲,不過精神倒是好的像二三十歲的老不死。」我皺著眉頭想像著師父的樣子,他要是聽到我這麼形容他,一定會氣到暴跳如雷的大吼:「孽徒啊!小混蛋,你活膩了麼?!」

校長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搖著頭對埃娜說:「哈哈哈哈,老不死?原來是他啊!怪不得,怪不得,埃娜,看來我們赫氏這次可撿了個大便宜了。」笑了好一陣後,校長才停了下來,衝著驚訝的我問道:「你師父沒和你提起過你有個師兄麼?」

我疑惑的搖了搖頭,反問道:「校長,你認識我師父麼?那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麼?還有,我怎麼會有個師兄呢?從來沒聽我師父提起過啊……」

「呵呵,我倒是認識他,可既然他沒有告訴你這些事情,我想我也不能告訴你了。好了好了,閒話休提,讓我們開始吧。」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看來校長是真的不想告訴我了,不過說實在的,對於師父叫什麼名字,我從來都沒去想過要問他,就好像我從來都沒想到過,他會有一天突然的離我而去一樣……

「冷羽,你先退後十米。」

我依言向後退去,卻看到埃娜慢慢的走到了校長和我之間,衝著我嫵媚的一笑。嗯,埃娜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不過話又說回來,怎麼我就沒見過別的什麼動物會笑呢?我倒是看過很多龍痛苦的表情,它們倒在地上看我的時候,都是那副齜牙咧嘴的恐怖樣子,哎,要是它們也會笑一笑的話,那該多好啊……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當兒,卻聽到「轟」的一聲巨響,埃娜站立的地方突然之間刮起了一個高達十數米的黃色旋風!而埃娜頃刻間便被那被旋風捲起的黃沙給團團裹在了其中。旋風猛烈的旋轉著,帶起了強大的氣流,讓週遭的沙礫跟著漫天飛舞了起來,整個天空也變得慘淡了起來。我緊緊的閉上了雙眼,將雙手擋在眼前,感覺到無數細小的沙礫在「呼呼」的狂風肆虐聲中不停的向我飛來,打的我的臉一陣陣生痛。這就是龍騎將的實力麼?我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吧……

旋風來的突然,停的更突然。我正想背轉身去怕沙子刮進我的衣服領口時,「呼呼」的風聲卻在一瞬間終止了,我立刻感到漫天的黃沙突然就那麼直直的落了下來,灑得我滿頭滿臉都是沙子。我呸呸的吐著口中的沙子,又將頭上和身上的沙子拍打乾淨後,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巨大的影子裡,抬起頭來朝前一看,天哪!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一條二十多米長的巨大白龍已經匍匐在了我的面前!渾身雪亮的鱗甲反射出的刺目光芒讓我不得不瞇上了眼睛才能打量它的全貌,讓我驚異不止的是,它除了有強壯的後腿和小巧的前爪外,背後居然還有一對碩大無比的白色鱗翅!而且它的額頭上居然長著兩根鋒利無比的雪白長角!

我呆呆的仰望著它,都忘記了拔劍或者轉身逃跑了,卻突然發現它正低頭衝著我笑,就和剛才的埃娜一樣的表情。

「埃娜?」我難以置信的叫了出來。

「對,的確是我,這,就是我的戰鬥形態。難道你師父沒告訴過你,紫徽等級以上的龍騎將都可以讓自己的龍變形麼?」埃娜好笑的看著我,微微張開了嘴,讓我看到了一排白森森的鋒銳巨牙。

我搖了搖頭,張大了嘴巴看向校長道:「天哪,龍騎將的龍,都能變得這麼龐大麼?」嗯,照這個比例推算的話,如果校長開始用的就是一條巨型食肉龍,那麼它的戰鬥形態豈不是一座肉山了?!嘿嘿,要是我也會這方法的話,就去飼養食草龍,將它們變大了賣掉,一定賺死了!

「也不一定,這要看他是如何和敵人戰鬥的了。」校長滿意的欣賞著我目瞪口呆的表情,捋著修長的白鬍子說,「而且,是否能變形,也要看龍而定了。這世界上至今為止,我們只發現了十五種龍類能夠在我們的意念操控下進行變形,而且它們還分為三個等級。第一個等級的龍,只具有兩種形態,就是普通型和戰鬥型,這個等級的龍共有六種,分別是速角龍、劍脊龍、血翼龍、槍尾龍、冰步龍和雲翼龍。第二等級的龍則有三種形態,除了前兩種,還有魔法形態,這個等級的龍有五種,其中的夢幻冰步龍和熾羽雲翼龍分別是冰步龍和雲翼龍的兩種龍的特例,就好像我們俗稱的天才一樣,另外兩種則是藍翼劍背龍和截耳龍,不過因為這兩種龍特殊的生活習性和高度的危險性,所以沒有人用它們,還有就是蒼鰭龍,它生活在海洋中,可想而知,在陸地上根本無法利用它。第三等級的龍,也只有三種形態,只是它們的普通形態就可以擁有特殊的能力,而這種能力是根據主人的能力而產生的,比如埃娜,她就擁有醫療的能力,而梅凱爾的夜魔龍,其普通形態擁有的能力是隱身,聽說還有兩種龍是第三等級,但是那兩種是什麼龍我就不知道了。其實這裡面是有很強的規律的,智商越高的龍,其擁有的形態就越多,你看,埃娜就相當的聰明。」

我抬頭看了看埃娜,趕忙點著頭附和道:「的確,埃娜簡直比人還要聰明啊!」還好剛才我卡它脖子的時候沒用上勁,不然萬一它現在要報仇的話,其後果簡直就是不堪設想,還是趕緊多拍拍馬屁哄哄它才是上策啊!

「校長,如果說只要是智商高的就可以變形的話,豹紋龍也應該能夠變形啊,可為什麼您沒說到它們呢?」我突然想起雪城月給我講過的故事,便禁不住問了出來。

「咳咳……這個啊,說起來,如果不是因為金銀豹紋龍的出現,我還真不知道這世界上有這種龍呢,而且據說它們已經滅絕了,所以它們有沒有變形能力,我們也無法得知。」校長回答我的時候,眼睛卻瞅向別處,讓我覺得他似乎對我隱瞞了些什麼。哎,算了,本人向來沒有強人所難的習慣,既然校長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吧。


「噢!對了,我剛才對你說的這些話,你可不要出去了亂說啊。」


「嗯?為什麼啊?」我眨了眨眼睛,難道這些事情很多人都不知道麼?

「哎,其實這些都是高度的軍事機密,除了龍騎將外,也只有少數某些像蝠魔特爾迪卡這類的高手知道了。因為害怕民間出於好奇或者別的目的而大量捕殺或飼養這些恐怖的龍,所以這些消息才不得不對外進行封鎖。我想你師父不告訴你這些事情,大概就是怕你因為好奇會去抓這些龍吧。」校長抬頭看著埃娜,歎了口氣道,「其實,第一等級的龍的飼養就已經很成問題了,更不要說第二第三等級的了。你上次殺掉的那頭劍脊龍,剛抓回來的時候,就因為不肯進食而差點餓死,後來才發現它只吃活物,好不容易和龍騎將談好了價錢準備賣出去的時候,卻被你小子一劍給砍了,真是讓我心痛啊!」校長不勝唏噓的搖著頭,看著我的眼神中大有怨懟之意。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才突然發現自己膝蓋以下的部分早已被沙子深深地埋了起來……

「你要知道,龍騎將的龍一旦變形,其精神狀態就會和主人緊密的聯繫起來,而不需要再植入什麼電晶石也能受到主人的控制。它們變形的能量來源於主人,所以它們的強弱也和主人的功力有著密切的聯繫。龍騎將們大都是修煉真氣和魔法的高手,而龍的戰鬥形態的能源是來自主人真氣的能量,魔法形態的能源則是來自主人魔法的能量。我的真氣和我的魔法能量無法相比,所以埃娜的戰鬥形態就缺少了遠程攻擊的能力。變形後的龍,其最大的戰鬥能力是龍騎將本身的好幾倍,這就好像……嗯,就好像你可能有無數的金幣,可你每次帶在身上的只是一小部分金幣,卻不能全帶出來,因為你自身的裝載能力是有限的,超過了這個限度,你可能連路都走不動了,而龍則能大幅度的提高能量的使用上限,這就是龍騎將們喜歡使用變形的龍來進行戰鬥的原因了。不過呢,你也不用太擔心,擁有變形龍的人,都知道一旦率先利用它來進行戰鬥,勢必會引來更強烈的報復,這就好像兩萬年前人類的什麼核武器使用公約一樣,哈哈哈……」

「那校長你給我看這個有什麼用啊。」我瞪著眼睛瞅著校長,「我根本就沒可能會碰到它們啊……」

「以前我倒是敢保證沒有人敢用它來進行恐怖活動,但是以後我就不敢說了。上次那種蝙蝠,明顯是有人為了飼養藍翼劍背龍而培養出來的蝙蝠龍的變種,雖然說攻擊力比蝙蝠龍要差上很多,但是卻容易進行精神控制。由此推斷,上次的恐怖活動很有可能就是聖龍聯盟幹的好事了。我現在最害怕的,就是有人會利用藍翼劍背龍來進行戰鬥,當然,直接利用藍翼劍背龍的戰鬥形態來戰鬥的可能性倒是不大,但是如果有某些喪心病狂的瘋子抱著玉石俱焚的想法,那就不得不提前防範一下了……」

我聽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剛想問一下藍翼劍背龍的戰鬥形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時,校長卻突然停了下來,低頭看著眼前的沙丘輕輕的說:「終於來了啊。」

「啊?什麼終於來了?」我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覺得腳下的沙子似乎是在漸漸的下沉,讓我的腳也向下沉去,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兩個呼吸間,已經將我的下半身全陷了進去。

「冷羽!!快跳!」校長突然衝著我大喊起來。

廢話!我當然要跳!可你讓我怎麼跳?!此刻我已經顧不上回話了,只能將雙手拚命的往沙地上一按,腹內真氣猛地向上一提,這才勉強的將雙腿從沙子中抽了出來。

「快跳!它要出來了!」

我納悶的朝校長看去,什麼要出來了?難道這沙子下面還有東西麼?

「出來什麼啊!!」我邊坐在地上拍打著褲子上的沙塵,邊衝著校長大喊。

校長沒回答我,卻看到埃娜忽然將上半身高高的揚起,接著猛的一揮雙翅,一股巨大的風夾帶著無數的沙礫便朝我撲了過來,帶的我向後滾出了老遠。我七葷八素的撐起身子來,這才發現埃娜已然躍到了空中,撲扇著巨大的雙翅停留在十米的高處,卻將那細長的尾尖拖到地上。這時地面上的沙丘突然之間就好像一塊巨石砸入水面般濺起了滔天的沙浪,看著那小山般的沙浪「嘩嘩」的巨響著朝我撲來,我嚇的手腳並用,飛快的向後退去,躲開了被沙浪掩埋的危險,卻差點被那漫天的黃沙迷住了眼睛。就在這時,埃娜的身子也開始了急速的直線攀升,似乎下面有什麼東西在追趕著它,我定睛瞧去,只覺得渾身猛然一震,嚇的差點沒倒在地上……

在一陣轟然的巨響中,只見一個鵬碩無比、帶著角翅的無眼巨蜥頭,正張著血盆大口朝空中的埃娜狠狠的咬去,而那個巨大的頭顱下面,居然連著一個直徑達四五米、有半個教室那麼粗的蛇型身軀!和它比起來,剛才還顯得巨大無比的埃娜,此刻看起來就好像是被蟒蛇追逐的一隻白色乳鴿了!這麼恐怖的東西,居然能夠將身體隱藏在地底下,還能準確無誤的判斷出埃娜的方位!剛才我要是沒被埃娜扇飛出去,估計現在已經掉進它的嘴裡了!!

天哪!趁它還沒有空理我,趕快逃吧!!我哆嗦著差點軟了的雙腳,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站了起來,接著轉身便沒命的朝那遠遠的樹林狂奔而去。

突然聽到身後的遠處傳來了一聲無比恐怖的巨大嘶吼,就好像狼嚎一般,卻比那要粗獷沉悶的多,在整個魔法空間中遠遠的穿了開去,接著又漸漸的聽到從天空的極高處傳來的巨大回音……

我此刻嚇的連心臟都快停跳了,只知道功運全身,發足狂奔,眼看還差幾百米就要衝進樹林了,卻突覺左手被一柔軟無比的事物緊緊纏住,還沒來得及掙脫呢,就被那東西猛的向後一拽,我「哎呀」一聲大叫,控制不住前衝的勢子,整個身子就那麼狼狽的離地橫甩了起來,接著便「撲通」一聲仰面摔倒在地。

卻聽見校長在我身後無奈的說著:「小子!我辛辛苦苦招來一條沙蜥龍讓你看看龍騎將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你怎麼看都不看就跑啊,而且跑得還真快,差點就讓你給溜了呢……」

我齜牙咧嘴的坐起身來,甩了甩我的左手,卻發現剛才那柔軟的事物竟然是校長的長袍。

「校長,那東西是隨便看的麼?!!再說你怎麼什麼事情都不事先告訴我一聲啊,要早知道讓我來看這種東西,打死我也不跟你來啊!!!」我憤憤不平的大吼著,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這是什麼狗屁校長啊,剛才才騙我說要綁架,現在又騙我來看如此恐怖的大傢伙,分明就是想讓我心肌梗塞而死嘛!

「哎呀呀,生氣了啊,呵呵,剛才讓你跳你不跳,非要等它出來了才嚇的轉身逃命,居然還來怪我……」

我氣的轉過身去衝著校長大喊:「剛才我能跳起來麼?!半個身子都陷進沙子裡面了!……」還沒喊完呢,我就被遠處的景象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卻看到一個雪白的身影,正揮動著一雙美麗的巨翅,拖著一條巨型的蛇龍,高高的飛在空中,那條沙蜥龍在空中正拚命的扭動著身軀,想要靠著自身的重量讓脖子掙脫那雙力爪的鉗制。那雪白的身影不就是埃娜麼?!她是怎麼將如此的龐然大物拖出沙堆的呢?!天哪,遠遠的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隻拳頭大小的麻雀正拖著一條十數米長的水蟒!

我看著看著,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頭,剛想轉身逃跑,卻被校長一把抓住了我的肩頭,說:「你又想溜啊?」

「饒了我吧!」我驚恐的大叫起來,「你怎麼能夠叫埃娜把那傢伙往這邊拖呢?!」我拚命的扭動著身體想要掙脫校長的大手,就好像那條沙蜥龍想要掙脫埃娜那有力的雙爪一般。

「放心,它不會將那東西拖的太近的,只是我想讓你看的更加清楚一點,埃娜的魔法形態會有多厲害罷了……」校長鬆開了手,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頭。果然,埃娜漸漸的停止前飛,卻又努力的筆直向上飛去。那條沙蜥龍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恐怖的氣息,又開始拚命的嘶吼起來。

突然之間,我發現埃娜的身上突然迸攝出了五彩的光環,而它的翅膀則漸漸的變成了墨黑色,和它雪白的身體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就在這時,它身下的那條沙蜥龍在一瞬間便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巨大黑色龍捲風團團裹在了裡面,接著便從那狂猛無比的龍捲風中隱約傳來了那條龍淒厲的慘嚎聲。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那被五彩光環包圍的埃娜,只覺得眼前的這一景象簡直就如同做夢一般的讓人不可思議。

足足一分鐘後,那狂吼的龍捲風才慢慢停了下來,卻看到那條沙蜥龍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老老實實的不再掙扎了,除了「微弱」的呻吟聲外,就剩下微微的抽搐了。它身上覆蓋的鱗甲已經被剛才的龍捲風狠狠的撕了開去,渾身上下都滲出了猩紅的液體,讓它看起來就好像一根肥碩無比的血腸一樣。

就在這時,埃娜突然仰天長嘶起來,巨大的嘶聲震耳欲聾,它週身的光環也開始不停變幻旋轉起來,而那對墨黑的翅膀漸漸的又變成了亮黃色!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呢,一道巨大的閃亮霹靂伴隨著一聲恐怖的雷鳴突然從天而降,如一條耀眼的巨鞭般狠狠的抽打在埃娜的身上。我剛要驚叫出來,卻發現埃娜依然完好無損的繼續揮動著翅膀,而它身下的那條沙蜥龍卻在瞬間渾身冒出無數閃亮的電火花,讓那條龍嘶聲顫抖了好一陣子,才停了下來,一動也不動了。漸漸的,一股難聞的焦臭味便撲鼻而來。

「校長,這條沙蜥龍跟你有仇麼?」我看著那條剛才還威風無比,現在卻像條死蛇般的可憐蟲,懷疑的斜眼看著校長,卻看到他正用手捂著鼻子阻擋著那股難聞的焦臭。

「放心,我會讓埃娜治好它的,沙蜥龍性情暴虐,經常喜歡突襲沙漠中的旅人,上次我裡赫氏的兩個學生就因為它差點喪命,還好埃娜及時趕到,才脫離險境,今天就是想給它個教訓,順便讓你瞭解一下這方面的常識,免得以後又嚇的立刻溜走了。」將我嘲笑的面紅耳赤後,校長衝著埃娜揮了揮手,埃娜便緩緩的落了下來將那條龍放到了地面上,身上那璀璨的五色光環也跟著慢慢的消失。就在埃娜週身的光環完全消失的一霎那,卻在又突然從它身上閃出耀眼的白光來,就好像一個數千瓦的日光燈般,讓人無法直視。那光芒越來越強,漸漸的彷彿變成了一個小太陽,而那條龍的渾身也慢慢開始散發出強烈的白光來,遠遠的看上去就好像一條燦爛的銀色巨蛇,反射著太陽的光輝。不一會兒功夫,白光漸漸的黯淡了下去,我這才驚訝的發現,原本應該傷痕纍纍、體無完膚的沙蜥龍,如今它的週身居然又長出了赤黃色的鱗甲!!看著眼前的一切,我除了不停的搖頭歎息外,已經再也找不到別的動作表情來表達此刻心中的驚訝了……

「趁它還沒醒過來,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校長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衝著埃娜招了招手,接著便回身向樹林走去,邊走邊說道,「今天最後一件事情,就是要教給你兩招克敵制勝的超級招數了!」

離開冰克教授辦公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我匆忙趕向飯店,希望現在趕到老闆還能給我算錢……一邊跑著,我的腦海中還一邊不停的回放著臨走前校長跟我講解的那兩個「超級招數」。校長還說……

「我聽說你長的挺不錯,可你為什麼總要帶著個面具呢?……」

「好吧好吧,不願意告訴我我就不問了,不過埃娜對你的真實長相倒是很好奇啊,難得有一條白聖龍對你感興趣,你就不能不滿足一下我們的願望麼?……」

「咳咳,別生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不過你的面具倒是能夠幫助你隱瞞身份,這點很讓我欣賞。我會利用這點在你行動的時候幫你掩護真實身份的……」

「我說了那麼多,還費了半天勁!你現在才告訴我你不想參加?!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進入裡赫氏,我都沒讓他們進來啊!!……」

「要不這樣吧,行動一次,不論成敗,獎金一百銀魯克……」

「呵呵,小伙子,這才像個胸懷大志的好少年嘛,其實只要進了裡赫氏,錢完全不成問題……嗯?為什麼要讓你加入裡赫氏?哎,這你還不明白麼?上次你擊退了阿郎基特,我就想讓你加入了,我們裡赫氏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啊。其實你現在已經很強了,剛才那條沙蜥龍根本就不可能傷的到你,只是你現在最缺乏的,就是自信了……」



「噢,對了,以後記住了,行動的時候別帶面具,這樣我才能確保你身份的隱蔽性……還有,行動的時候我會派人聯繫你的,暗號就是:赫氏門徒……」
第二十九章

一個多星期沒來飯店了,讓我多少有了些生疏,不過這種感覺在我剛剛換上侍者服的那一刻就完全消失掉了……

「冷羽啊冷羽,」我還沒換完衣服呢,老闆就搖著肥碩的腦袋數落起我來,「聽說你被教授叫到辦公室去親自指導了?難道你就不知道我這裡正忙的不可開交麼?難道你就不想我們麼?那幫丫頭們一聽說元老會議被臨時暫停,都高興的不得了啊,天天倒計時,就盼著你回來給我們解悶呢,你知道麼?我們這裡的純情少男太少了,阿冰怎麼看都長得像個女人,我又早已名花有主,如果你再不來拯救她們的話,我恐怕這幫丫頭就要造反了!」

「啊?」我傻呆呆的瞅著老闆說,「我不知道啊,老闆,其實我也早就想趕來了,可是教授他……」

「你就不會跟他說你要打工麼?難道你不知道冰克教授跟我很熟麼?」說到這裡,老闆突然湊近過來伸手捅了捅我,還曖昧的眨了眨那對嵌在肥肉裡的小眼睛輕聲說,「聽說你小子對同性戀比較感興趣啊,在吞龍的時候經常親暱的拉著阿冰的手到處跑呢,嘿嘿,等有空了,咱倆也來切磋切磋……」


「咳咳,冤枉啊!老闆,這絕對是謠言啊!」我趕忙朝四下裡看看,深怕被某位多嘴的女侍者「無意間」偷聽了去。

「哎,年輕人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嘛,敢做就要敢當,再說我們阿冰長的可是超一流啊,連那些女侍者們都羨慕的不得了,哼哼,要不是我老婆看得嚴,我早就想……」

還沒等老闆說完,我就已經被剛從餐廳送盤子回來的阿冰給拽跑了。

「老闆那個混蛋,真是的!」阿冰拉著我,紅著臉氣呼呼的說著,「今天我一來他就跟我說什麼同性戀好啊,同性戀沒有生活負擔啊,還問我說我們兩個有沒有……」

說到這裡,阿冰的臉紅的都說不下去了,氣憤的扭過頭去,卻剛好看到老闆正笑瞇瞇的看向我們,便連忙甩開了我的手,噘著嘴對我說:「羽,以後我們都不要理他了!讓他一個人悶死在那裡算了!」

我倒是分外的好奇,老闆到底問了他什麼了?怎麼讓他看起來如此的害羞啊……

「哎呀呀,我說阿冰啊,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一位如此關懷你的長輩呢?說得我好心痛啊!!」老闆悲痛的搖著頭,順手拎起一杯啤酒向我們敬來,「來,年輕人,讓我敬你們一杯,慶祝一下你們如此放蕩不羈的青春吧!」

這時一位女侍者端著盤子停在我的身旁,先笑嘻嘻看了看滿臉羞紅、氣呼呼瞪著老闆的阿冰,接著便突然狡黠的眨著眼睛將嘴湊近我的耳根輕聲說:「哎,你們兩個到什麼地步了?是你主攻還是他主攻啊?你可別告訴我是阿冰主攻哦,怎麼看都不像呢!」

我只覺得耳根子一陣酥癢,連忙側過頭來好奇的問她:「什麼主攻啊,我都沒聽說過啊!」

「什麼?你連主攻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敢搞同性戀?天哪!!」那個女侍者驚訝的掩嘴大叫了出來,差點把手裡的盤子掉在了地上,「難道你非要我說的那麼明白直接才能懂麼?」說完,她鮮紅的唇又湊了上來朝我的耳根哈了一口暖氣,笑嘻嘻的輕聲說:「讓我親一口,我就告訴你哦!」

我被她吹的半個身子都差點麻軟了,剛想點頭靠近去讓她親一下,阿冰已經捂著耳朵大叫了起來:「你們這些人怎麼都那麼討厭啊!羽,我們去洗盤子去,不理她們了!」

「喂……喂!嘻嘻,別跑啊!我還沒親你呢!!」那位女侍者在我身後笑嘻嘻的喊著……

我剛被阿冰拉到了水池邊上,就看到一個女侍者神情緊張的走了進來,對著老闆說:「老闆,靠窗的那對男女看起來好像要吵架……」

她話音剛落,一大堆女侍者便哄的一聲全擠到了門口朝外面看去,連廚師都擠過去了。


「看什麼看,都給我去工作!」老闆在後面嚷嚷著,卻發現沒有一個女侍者聽他的,只得大聲喊了起來,「拜託!蹲下點讓我也看看行不行!」

我看著那一大堆激動的人群,搖著頭對阿冰說:「天哪,吵架也這麼好看麼?」

這時老闆在門口踮著腳伸著脖子邊看邊不屑的說:「哼,想在我的店裡打架混飯吃?小樣!看我怎麼收拾他們,想當初,十幾個人想在我店裡佯裝打架想吃白食,我一個人就把他們揍的連內褲都脫了……」

我驚歎的看著老闆,想不到他那臃腫到快要爆炸的身材居然也能打倒十幾個人,這時卻聽到阿冰說:「老闆又在吹牛了,他們這些人啊,整天閒著沒事,就想找刺激,哼。」阿冰噘著嘴白了那幫人一眼,突然又笑嘻嘻的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好奇的問:「羽,冰克教授怎麼把你留到現在啊,他是不是很喜歡你呢?」

我眨了眨眼睛,驚訝的看著剛才還氣憤的幾乎想揍人,現在卻又喜笑顏開的阿冰,想起臨走前校長再三強調「今天的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我讓你天天和那條沙蜥龍睡在一起」的話,只好咳嗽了兩聲說:「啊……是不是喜歡我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們兩個倒是挺談的來的。」

「呵呵,冰克教授可很少喜歡和男生暢談呢,你可真是厲害哦!對了,你吃飯了沒有啊。」

我這才想起來,我還沒吃午飯呢!不想則已,一想到還餓著肚子,肚子便立刻開始「咕嚕咕嚕」的大聲抗議了起來。唉,剛才只顧著想裡赫氏的事情了,都忘了讓校長請我吃飯,真是失敗啊……咦?阿冰怎麼笑得都快摔進水池了啊。

「我就猜到你肯定沒吃飯,特地給你留了午飯哦,在我的書包裡,你先去吃吧,反正盤子不多,我來洗就好了。」阿冰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伸手的指了指放在角落裡鼓鼓囊囊的書包。看到還是阿冰原來的那個書包,我心裡突然莫名其妙的高興了起來。呵呵,看來雪城月到底還是失敗了啊。

我笑著將手裡的盤子遞給阿冰,擦乾了手,便朝著我的午餐走去。和阿冰在一起就是幸福啊,你想不到的,他都能想到,而且還處處關心你,細心的都像個女孩子了。


「羽,好吃麼?」阿冰一邊洗著盤子,一邊回過頭來看著正狼吞虎嚥的我,突然就笑了出來,「哈哈哈哈,你怎麼把飯都吃到鼻子上去了啊……」

看著此刻正巧笑靚兮的阿冰,臉上的表情彷彿嬌俏的少女般明媚動人,我的心跳突然間漏了幾拍,呼吸一滯,臉上立刻感到一陣火燙……我連忙心慌意亂的低下頭去,卻忍不住暗自歎了口氣,唉~,阿冰要是個女生,該多好啊,這麼體貼,還跟我睡在同一張床上,雖然說是上下舖,不過……天哪!我這是在胡扯什麼呢!

我晃了晃腦袋,想將那荒謬的想法甩出腦袋,卻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我曾經和阿呆還有師父討論過的關於幸福的話題。

「阿呆,你知道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嗎?」

「最幸福的事情?呵呵,最幸福的事情啊……大概是我的表妹回到我的身邊吧……」

「哦?你很喜歡你表妹麼?」

「哼哼,當然了,我表妹心靈手巧,人長的漂亮,還很體貼我呢,唉,可惜她跟著我表哥出去做生意,一去就再也沒回來過……不過有一句話說得好,失去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卻可能會是你最想要的。」

「哦……那師父你呢?」這時我轉身問躲在門外已經偷聽多時的師父。

「咳咳……嗯,我的可比阿呆的要高檔多了,嘿嘿,最幸福的事情,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想到的哦,首先你要明白你最想要什麼,比如阿呆吧,一輩子都碰到過什麼像樣的女人,唉,可憐啊!到現在都還是個處男,搞得以前我晚上都要提防他把你當女娃給睡了呢……」當時師父一邊躲著阿呆丟過去的鞋子,一邊搖頭歎息著,「所以呢,你阿呆叔總覺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找個老婆了,管它是幼女還是老太婆,只要是個女的就行了……」

「老頭!你不想活了!我哪裡喜歡幼女或者老太婆了,我看是你喜歡吧!」記得當時阿呆氣的差點連床都扔了出去。


「哼,我說的可都是有事實根據的啊,你說你表妹離開你的時候,才七歲,看看,你不喜歡幼女喜歡什麼?現在你都多大了?還想著你那個表妹,我看她恐怕老的都要掉渣了吧,你說你是不是還喜歡老太婆?!」


看著一旁氣的快暴走的阿呆,我連忙岔開話題:「師父,你還沒說你的呢。」

「我的,哈哈!我的可崇高得多了……」師父得意的抬起頭來正要吹噓一番,卻突然被阿呆給打斷了。

「是啊,這老頭可比我憋得久多了,我起碼還要求是個活的女人,我看他啊,恐怕只要是個母的,就算是河馬他也立馬能給奸了……」

記得那天晚上,師父提著劍將不斷尖叫著的阿呆一直追殺到了山腳下……

「羽,難道飯不夠麼?」

被阿冰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我這才發現自己正用力地啃著那個已經空空如也的可憐飯盒,而那個飯盒則在大聲的「咯吱、咯吱」呻吟著,舒服的扣在了我的鼻子上。

我尷尬的將飯盒從鼻子上拿了下來,不好意思的衝著阿冰「呵呵」傻笑了兩聲,卻不禁感到一陣好奇……為什麼在剛才的回憶中,我對阿呆的那種仇恨,怎麼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了呢?

我想,如果再和師父他們兩個討論這個話題的話,他們恐怕會異口同聲的對著我大喊:「別說是母的了,就算是個公的,我看你也會要了它吧!」

正當我還在考慮著如何用一把劍同時去追殺兩個混蛋的難題時,老闆卻突然衝著我喊了起來:「冷羽!你出去看看,去問問那兩個人還想要吃點什麼,如果不點了就問問他們想不想包房間……」

「我?」我納悶的指著自己,疑惑的看著老闆,「我可沒那個興趣打擾別人吵架啊!」

老闆走近前來,用手搭在我的肩上語重心長的說:「男子漢在關鍵的時刻就該挺身而出啊!難道你想讓我們這些無辜的弱者被牽連進一場凶狠的打鬥中麼?而且剛才那個漂亮的小姐還在大喊為什麼連個男侍者都沒有,你看看,她這不是在點名叫你去的麼?我不常跟你們說麼,要時刻記住,顧客就是上帝啊!!」

「老闆,你也算弱者麼?你剛才不是還說自己一個打十個都不成問題麼?」阿冰一邊將盤子上的水甩乾淨,一邊扭過頭來笑嘻嘻的問著老闆。

「唉,沒聽我說是想當初麼?你們年輕人怎麼就聽不明白呢?你也不看看,我現在這麼胖,走路都直喘氣,還打什麼人啊,唉~人不服老不行啊!」老闆不勝唏噓的邊搖著頭邊從菜板上拿起了把菜刀,接著使勁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年輕人,我在精神上是絕對支持你的啊!你放心,一旦你有危險,我這把刀就立刻飛~~過去了!」

看著老闆眼中那無盡的期待和嚴厲的威脅,我也只能點頭同意了……唉,不就是問問還要不要菜,想不想包房間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拿著菜單走進大廳,四下看了看,才發現那一男一女正坐在以前我和阿加力等人做過的位置上。老闆果然沒有說錯,那個女的長得還真是很漂亮呢!看起來十六歲左右,跟我差不多大,而那副曲線玲瓏的身材卻讓我驚訝的差點噴出了鼻血,纖細的腰肢連著豐腴的圓臀,被一條嫩白色半透明的絲製無肩超短裙緊緊的裹住,將兩條雪膩修長的美腿交疊著坐在靠背椅上,峰巒起伏的胸部更是引人遐思,一頭藍色的(藍色的?!)長髮似瀑布般光滑水亮,將她那頎長秀美的粉頸襯托的優雅無比,可惜只能看到她的側面,無法看清楚她長的什麼樣子。


對面那個男人長得也很不錯,二十出頭,高高的個子,修長結實的身體上穿著黑色的西裝,金黃色的頭髮梳成酷酷的三七開,臉上的線條彷彿被刀割出來的一般鋒銳,只是那對漂亮的金色雙瞳卻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之感……

「……阿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的那些好事兒,哼,我要是說出去,你恐怕明天就被你師父攆出師門了,所以你最好還是乖乖的聽我的話吧,和我對著干,絕對撈不著便宜的。」那個男子緊緊的盯著那個叫阿蘭的女子,慢悠悠的喝了口紅酒。

那個女子冷哼了一聲,不屑的看著他,嘲諷的說:「要我聽你的話?哈,聽說你在床上幹不到半分鐘就繳槍了,還真是快槍手啊,就這樣還想跟我上床?省省吧你!」

只聽「啪」的一聲,那男的已經氣得將酒杯給捏碎了,紅色的酒液順著他的手淌到了桌子上,可他卻突然又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來,掏出一條手帕,慢條斯理的擦著手說:「哼,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在你爹眼裡也就是一條母狗而已,跟你那個娘一樣下賤,要是連你師父都不要你了,到時候我看你還能不能和現在一樣跩。別忘了,上次還多虧了我娘,你那個沒人要的老媽才沒被關進冰窖啊!」

那女子氣得嬌軀一顫,卻沒再說話,只是恨恨的扭頭看向窗外。

那個男子見狀,邪邪的笑了起來,伸出手去慢慢的按在那女子如凝脂般嬌嫩的手上,見她只是微微的縮了下手就不再抗拒,便輕輕的揉捏起來,淫褻的笑道:「其實我知道,你跟那些人只不過都是逢場作戲罷了,如果你真看上了他們,也不會在幹完了後還將他們攆出門外了。只要你以後乖乖的聽我的話,我保證你媽她……」剛說到這裡,卻聽那男子突然慘叫一聲,那只伸出去的手如觸電般猛地縮了回來,只見手的掌心處已然被刺出了一個小洞,暗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慢慢滲了出來。

我這才發現,那女子的左手無名指上帶著一個銀色的戒指,而戒指上那顆漂亮的藍寶石正中央,一根鋒銳的細針正慢慢的縮回寶石裡。

「司凱爾,我警告你,千萬別惹怒我,要不是看在你母親救過我娘一次的份上,剛才我就用毒針刺你了。」那女子冷冷的說著,邊說還邊晃了晃手上的戒指。

那男的臉色一變,看樣子已經勃然大怒,我心知不好,立刻走上前去,很有禮貌的點著頭說:「對不起,打擾兩位一下,請問你們還想要點什麼菜麼?」

「滾一邊去!沒看到我們在談話麼?!」那男的猛地站了起來,衝著我就吼了起來。

我尷尬的笑了笑,扭頭看了看周圍驚訝的人們,正不知道該如何做答呢,卻看那女子也站了起來,扭過頭來衝著我微微一笑……霎那間,我只覺得眼前突然一亮,心「怦怦」的開始狂跳起來,頓時便感到一陣呼吸急促……天~!好美啊!那無比精緻的甜美臉蛋上,一雙藍色的明眸如星般的純淨無暇,殷紅的雙唇鮮美的就好像嬌嫩欲滴的櫻桃,挺翹的鼻子嬌巧可愛,纖細的彎眉就彷彿畫上去的一般飄逸秀美。我呆呆的看著她的臉,差點就將手裡的菜單掉在了地上。卻聽到她不耐煩的說:「謝謝了,可惜面對著這種無賴,我實在沒胃口吃下去,幫我結賬吧。」

「阿蘭,別給臉不要臉啊,有種你今天就喝了這杯絕交酒,」那男的拿起阿蘭面前的紅酒來,我卻分明看見他的手在碰到杯子的一瞬間,故意用手掌覆蓋住酒杯,趁著遮住了阿蘭的視線,飛快的將一顆紅色的小藥丸丟進了酒裡,拿起來的時候還故意微微的晃了兩晃,讓那小藥丸迅速的在酒液中溶解掉了,「只要你喝了它,今後我絕對不會再來煩你,哼哼,只不過,你也別指望我娘再給你媽說什麼好話了……」

阿蘭看了看那杯酒,微微的皺了皺眉,似乎內心裡正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剛要伸出手去,卻又猶豫了一下。

「呵呵,這才對嘛,」那男的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阿蘭,做勢就要將那杯酒放下來,「何必非要和我作對呢?你也知道,和我作對的人,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我看我們這就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的談一談……」

誰知阿蘭卻一咬牙突然接過了那杯酒,猛地一仰脖,正要將那杯酒喝下去,我心中一驚,立刻叫了出來:「別喝!酒裡有毒!」

「媽的小子你找死啊!」那男人衝著我大喊了起來,做勢就要上前來揪住了我的衣領。我正猶豫該怎麼反擊才能讓他一下子就老實下去,卻突然感到一陣極寒的冰勁猛地朝我胸口湧了過來。

我剛要運功抵抗,一隻閃亮的銀叉卻突然如電掣般飛向了司凱爾的咽喉,司凱爾臉色一變,連忙向旁邊閃開,同時也鬆開了我,接著就聽到「咄」的一聲輕響,銀叉已然沒入了木質的牆壁中。我整了整衣領,卻聽到阿蘭輕描淡寫的說:「司凱爾,你那麼心虛幹什麼啊……」

司凱爾訕笑了兩下,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才對阿蘭說:「這小子竟敢誣蔑我的人格,我當然生氣了,阿蘭,你也不想想,憑我們十幾年的交情,就算我倆鬧得再僵,我也不可能給你下藥啊。」

阿蘭先是疑惑的看了看我,接著便將酒杯湊到鼻子前聞了聞,臉上突然變色,狠狠的對著司凱爾道:「司凱爾,你應該知道,我這輩子最恨的只有兩件事,第一就是有人拿我娘要挾我,第二,就是有人給我下藥!!」說完猛地一抬手,將一杯紅酒全潑在了司凱爾的臉上,接著指著門口冷冷的說:「趁我現在還不想殺人,給我滾!」

「哈哈,我會怕你?你那些寶貝們又不在這兒,你牛什麼牛!」司凱爾冷笑著,慢慢用手絹擦拭掉臉上的酒液,「今天我就跟你耗上了,我倒想看看你師父口裡的天才到底厲害到什麼地……」

那個「步」字還沒說出口,司凱爾便突然捂著臉踉踉蹌蹌的退了幾步,嘶聲喊著:「你……你下了什麼毒!」

我心下不禁一陣歎服,這個阿蘭還真是機智過人,剛才明明知道酒裡有毒,偏偏卻要我來道破其中奧妙,還裝出一副不信的樣子來,豈知她趁著司凱爾和我打鬥的時候,早就又放了一粒藥在酒裡面。

「對你我還沒有下毒的興趣,放心,只要在一個小時內用速角龍的尿液洗乾淨,你那漂亮的臉蛋就保住了。」

「……蘭兒,求求你,快點給我解藥,痛……痛死我了!媽呀!!」司凱爾使勁搓著臉,痛得大叫了出來,差點就沒跪在地上磕頭求饒了。

「跟你說了多少次,別叫我蘭兒!這是你叫的麼!你再瞎叫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那東西割下來餵狗!快給我滾!再不滾我就立刻閹了你!」阿蘭抓起桌上的餐刀,指著門口朝司凱爾厲聲的呵斥著。

「好,好,好……算……算你狠……」司凱爾用著發顫的聲線威脅著阿蘭,聽著這奇怪的語調,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小子……也……也給我記住了,我絕對饒不了你……」他渾身顫抖著,用那雙從指縫中露出的眼睛惡毒的瞪了我一眼,轉身便狼狽的逃出了飯店。我被他瞪的心裡一陣發毛,想想他剛才的種種舉動,就知道他肯定不是那種會善罷甘休的善類了……

阿蘭看著窗外的他消失在街頭之後,才緩緩的鬆了口氣,將餐刀放在了桌子上,就著瓶子喝了一口紅酒,稍稍的緩和了一下急促起伏著的胸口,突然扭頭對著我嫣然一笑道:「多少錢?」

我看著她那無比甜美的笑臉呆了呆,發現自己的失態後,才連忙低下發燙的臉孔,看了看價單說:「嗯……十二銀魯克?!」天哪!他們吃的是什麼啊!金子麼?!

阿蘭點了點頭,從提包裡掏出了一張面值二十銀魯克的紙幣遞給我說:「剛才多謝你了,剩下的錢給你做小費吧。」說完停了停,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後,突然又嬌笑了出來:「還沒注意到呢,原來這裡也有帥哥啊,你幹嘛非要戴個面具呢?」

我尷尬的摸了摸我的面具,支吾的說著:「我……」

「算了,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你的,不過我怎麼看你都不像是奇亞族的人。對了,過會兒跟你們老闆說一聲,別老拿著菜刀傻呆呆的站在門口瞅人,那樣會嚇跑顧客的,呵呵……」說完,她衝著我甜甜的拋了個無比可愛的媚眼兒,在我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的狂跳時,轉身優雅的從門口走了出去。

我呆呆的看著她靚麗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眨了眨眼睛,想著剛才她衝我拋的那個超級動人的媚眼,這才從憋悶已久的肺中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天哪,她一定是經常對著鏡子拋媚眼,不然怎麼能作出如此讓人心跳的表情來呢?

「剛才那個小美眉說我什麼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一回頭才看到老闆提著一把菜刀笑嘻嘻的站在我的背後,雙眼正色咪咪的盯著那女子遠去的方向。

「呃……咳咳,她說你長得如此威武不凡,應該去參軍才對,拿菜刀實在是有點可惜了啊……」

「哦?呵呵……」老闆連忙尷尬的將菜刀藏在身後,對著其他的顧客喜笑顏開的招著手說,「大家繼續吃繼續吃!今天我請客啊,呵呵……」

「羽,剛才那個男的好凶啊!我還以為他要打你呢。」阿冰看著我平安歸來,才放下了捂著胸口的手,鬆了口氣般的對我說。

「不過那個男的長得很不錯哦!」我衝著阿冰戲虐的眨了眨眼睛,看著阿冰皺著小鼻子不屑的吐了吐可愛的舌頭,忍不住哈哈的笑了出來。

「對了,阿冰,你是不是挺喜歡龍迪的?」我突然想起來曾經看到阿冰注視龍迪的眼神,忍不住就問了起來。說真的,我還真擔心他會去喜歡男人。

「啊?」阿冰眨了眨眼睛,歪著頭皺起了眉想了想才說,「沒有啊……」

我驚恐的看著阿冰,這種反應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男生應有的正常反應吧。要是有人問我是不是喜歡龍迪,如果是不認識的人,我就當沒聽見,大不了瞪一眼,要是有認識的男人敢來問我,我絕對是二話不說,一劍就砍過去了;要是女人來問嘛,我就會用我的行動和愛心來讓她徹底的明白我的性傾向……咳咳。

「可是我看你上次在操場上看到他的時候,好像很出神的樣子啊。」我小心翼翼的彎下腰,仔細的觀察著阿冰臉上的表情。而阿冰卻依然傻呆呆的就那麼走進了我的套兒。

「啊?那次啊……」阿冰再次陷入了沉思,彷彿在回憶著遙遠的記憶一般,好半天才搖著頭說,「當時倒是看了他幾眼,因為五大家族的繼承人我就只有他沒看到過啊,而且聽說他以前好像因為幫朋友打架差點鬧出了人命,所以當時覺得挺好奇的……」

說到這裡,阿冰突然看到了我一臉的驚詫,這才猛地反應了過來,不依的皺起了可愛的鼻子,照著我的胳膊就狠狠的掐了一下,氣鼓鼓的說:「虧人家剛才還那麼擔心你呢!哼,再也不理你了!!」

「哎喲!!饒了我吧,阿冰!我再也不敢了……啊!老闆,你這是什麼眼神啊,我們絕對是清白的!!哦,這不是被阿冰掐的啦,只是不小心被蒼蠅咬到了而已,你說是不是啊,阿冰……哇!!!」

好不容易才躲過阿冰狠命丟過來的漆黑的抹布,我尷尬的傻笑著,正想著該如何向阿冰賠罪呢,卻突然發現周圍已經圍上了一大堆嘰嘰喳喳的人群。

「唉,想不到同性戀也能如此的火爆啊!剛才居然叫的那麼壯烈,真是羨慕死我了……」

「是啊是啊,不是常有人說麼,戀愛中的狗男女通常都是火熱的讓人不可理喻,不過在這裡好像不太適用哦……」


「誒?剛才是誰在那裡呼喚春天啊……」

「羽,從你剛才那聲慘叫的激烈程度上來看,一定是阿冰又搞錯地方了吧……」

……
第三十章


昨天晚上,阿冰幾乎沒和我說過一句話。大概是因為飯店裡的那幫人後來說的實在太過於惡劣了吧……我心存僥倖的想著。

早上一大早起來,藉著窗外微亮的光線,看到阿冰還蒙著頭睡著,我苦笑了一下,摸了劍就爬上了樓頂。昨天校長傳授了我兩招,其實說起來,其中的一招我曾經見過,就是雪城日用過的那招,校長把它叫做「冷月無聲」。這一招的精髓所在,一曰「無形無聲」,二曰「意動身隨」。

簡單的來說,劍氣就是利用劍尖由面逐漸收縮成點的形狀將真氣濃縮了後釋放出來,這就和卡住了水龍頭的膠皮管而讓水能射得更遠是同一個道理,但是首先的問題是,你的真氣必須強到一定的程度才能發出劍氣來,因為如果水龍頭裡的水壓強很小的話,就算你將膠皮管卡得再緊,也無濟於事。而冷月無聲則是由這些點所組成的線形成的一個封閉真氣弧。校長講得很簡單,他說就是先劃一道真氣弧,接著反方向再劃一道,一前一後兩條真氣弧的兩端必須連接起來,讓前一道弧在空氣中瞬間劃出來的真空被後一道弧封死,這樣才能讓中間的彎月體保持真空狀態,而一正一反的兩道真氣弧劃破空氣所發出來的振蕩波也會互相抵消掉,這樣就能達到無形無聲的效果了。但是我現在真的很想去問問校長那個不負責任的混蛋,到底要多快的揮劍速度才能讓後面那條真氣弧跟上前面的那條呢?
為什麼我練了一早上,揮出來的真氣弧還是「呲呲」的亂響呢?

第二條相對來說就簡單的多了,就是用全身去把握對方的行動,再在一瞬間做出反擊。只要保證自己的心靜若止水,就能將一切外在事物的變化在心中完整的體現出來。校長說,低等的感應靠的是靜電場,高等的感應則靠的是氣,而氣感的最高形式是將自己變成隨風而動的柳葉,讓氣來帶動你的身體,這樣就算再強的招數,也對你無效了。

當我聽他講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問了句:「校長,那只要學會了這招豈不是就能立於不敗之地了?」結果校長給我了個大大的白眼,搖著頭不屑的說:「我還沒說完呢,修煉到這種理論上的最高境界的人,至今還沒有發現,而且這一招還存在著一個速度上的臨界點,所以如果你遇到了風系和電系的頂級高手,用這招之前最好還是先去找一個裁縫吧……」

「咦?找個裁縫幹什麼?」

「笨哪你!簡直就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真不知道你師父是怎麼教你的。找個裁縫,當然是讓他把你碎成七八十塊的身體縫起來了!」

「……」

紅彤彤的太陽已經漸漸從東方升了起來,我卻還在汗流浹背的用劍劃著弧。天哪,何年何月我才能讓我的兩條真氣弧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啊……

說實話,昨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點,搞得我今天上課的時候還有點頭暈腦漲的,看著冰克教授時不時衝著我曖昧的笑一笑,讓我有種很不自在的感覺。不過阿冰似乎已經不生我的氣了,早上塞給我一個雪白饅頭的時候,還笑嘻嘻的告訴我,今天是週三,有一節新課在今天開課,叫做《馴龍的調教技巧》。

「這堂課是不用考試的哦!而且聽阿月說,每年新生的第一堂課,都是讓大家認識一些很可愛的龍呢!」


「……」不用考試我倒是很開心,只是為什麼阿冰還會對那些「很可愛」的龍有如此大的興趣呢?!當時我驚異的瞅著阿冰,而後者則正一邊小口的啃著饅頭一邊哼著歌兒,開心的跑來跑去收拾著並不太亂的寢室。唉,讓我不得不承認的是,有時候阿冰的那些小女兒情態,還真的很可愛喲!呵呵……

第一節課下課後,我和阿冰跟著雪城月向操場走去。穿過吵鬧的教學樓和嬉戲的人群,雪城月領著我們朝一條僻靜的林間小路走去。

「阿月,你確定那堂課是在第十七操場上麼?幹嗎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上課啊!而且這條路怎麼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啊。」阿冰好奇的問著身旁的雪城月。

「阿冰,你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啊,我可不像你旁邊那個白癡那麼笨啊!這條路是近路,雖然說偏了點,但是我們可以節省很多時間呢。」

今天雪城月看起來依然沒有想原諒我的跡象,每次無意中和我的目光接觸後,都會噘起嘴來,送給我個可愛的白眼,然後裝出很不屑的樣子扭頭看向別處,接著就又低下頭去,皺著眉彷彿在想著什麼事情。面對此情此景,我除了後悔莫及、仰天長歎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怎麼會那麼大膽……這大概就是聽師父說過的酒能壯膽了吧……對了,為了說明酒能讓人膽大到什麼程度,他還給特地我舉了個關羽溫酒斬華熊的例子來說明。

「……話說當年,一隻華熊在軍營外大吼大叫(「師父,什麼是華熊啊!」「噢,大概是狗熊的一種吧,由此可見,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人將猛獸用於戰爭了啊……別打斷我!」),吵的營中眾將無法安眠,可是誰都不敢出去殺那隻狗熊,因為據探子回報說,那隻狗熊爪子裡還拿著重型武器。這時有一位已經喝的滿臉通紅的酒鬼關羽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對將軍說:『只要你答應再給我一杯酒,我立馬出去把它給砍了,讓大家睡個好覺!』,聽到此話,眾將欣喜,將軍也立刻應允,還親自拿出一杯剛剛燙好的酒,對那個叫關羽的酒鬼說:『好小子,快去快回,記得拿熊肉回來下酒哦……』據說當時將軍拿出的那杯酒是一種上等的名酒,燙好以後更是滿營帳都飄著酒香,關羽聞到此等酒香,立刻精神大振,提刀上馬就衝了出去,一刀將那隻狗熊斬於馬下,等他回到營帳的時候,那杯酒還是溫的呢!……」

只不過那天晚上我並沒有喝醉,而且還清醒得要死。……唉,一回憶起當時摟著雪城月柔嫩豐腴的纖腰的火熱感覺,聞著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淡淡酒香,我現在仍然有一種想去使勁擁抱她的衝動啊。

正當我還在呆呆的出神呢,卻聽阿冰突然叫了起來:「羽!你看!前面那個男人不是昨天下午在飯店裡差點打了你的傢伙麼?!」

我聞言向前看去,只見一個高個子西裝筆挺的金髮帥哥順著僻靜的林蔭道,正微笑的衝著雪城月走來,當他看到我的時候,渾身微微一顫,雙目中露出一種若有若無的恨意,接著便優雅的笑了起來。果然是司凱爾,這傢伙沒事跑到赫氏來幹什麼了?!該不會是知道我在赫氏上學,來找我算賬的吧……

「嘿!多麼漂亮的小姐啊!能否賞個臉和我一起吃個午飯麼?」司凱爾露出了一個迷死人的微笑,用著最優雅的姿勢向雪城月邀請著。可惜雪城月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低頭沉思著就那麼徑直的從他身旁走過,好像他是一棵樹一般。看著他臉上尷尬的表情,我心裡暗暗好笑,拉了阿冰的手,跟著雪城月也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嘿!那位漂亮的小姐!!」司凱爾不死心的在身後大叫著,還快步追了上來,伸手攔住了雪城月,故作讚歎的搖頭歎息著說:「不愧是氣質高雅的小姐啊,如此不給我面子的,你還是第一個呢……」聞言阿冰扭過頭來對著我作出一副快要吐出來的樣子,看得我差點笑了起來。


雪城月呆了一呆,抬起頭來看著他奇怪的問:「你攔著我幹什麼啊?」

「噢,我只是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這裡有一個叫雪城月的女生?」司凱爾看了看周圍,接著又笑嘻嘻的看著雪城月,「我第一次來這裡,所以對這裡的情況不是很熟悉。」

我聽的心裡一陣驚疑,司凱爾這個混蛋找雪城月幹什麼?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事情,該不會是想帶到飯店裡去下藥吧……哼,有我在這裡,你小子就別想成功!!想到這裡,我緊緊的拉了阿冰的手,帶著同樣驚疑的他走到了雪城月的身後。

「咦?你找她幹什麼?」雪城月驚奇的問。

「我找她有點事情要談,不過我想在找到她之前,先請你吃頓午餐,不知道你肯不肯賞臉。」司凱爾繼續露出迷人的微笑,還從胸口掏出了昨天那條手帕,慢條斯理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該不會是看到雪城月就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吧……

「對不起,我不認識什麼雪城月,而且我也沒時間去陪你吃飯,請你讓開,我還要去上課。」雪城月說完,回頭拉了阿冰的手就往前走。

「嘿!小妞,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我司凱爾看上的妞兒,還從來沒有能拒絕我的呢……」司凱爾伸手就抓住了雪城月的左手手腕,邪邪的笑了出來,「上什麼課啊,別裝正經了,還是讓哥哥我帶你出去玩玩吧……」

「滾開啊!」雪城月惱羞成怒,猛地一甩手,卻沒將他的手甩開,立刻上前一步,右手以一招玄妙無方的小擒拿從自己左手下方穿過,向司凱爾的腋下襲去。我一見此等陣勢,便知道雪城月這一招乃是虛招,趁司凱爾躲避的同時,右手就會立刻回拉,順勢扣住司凱爾的手腕來解救自己的左手。而要破解這一招,司凱爾則只要鬆手回防就行,不過恐怕這種色狼是死都不會鬆手的,哈,那就讓他嘗嘗厲害吧。卻見司凱爾突然笑了出來,果然連躲都不躲,一個側身飛起左腳便朝著雪城月的右肩狠狠踢去。

我心下暗歎一聲,司凱爾是不是一見到美女就暈了頭啊,昨天被那個阿蘭整得還不夠麼?面對雪城月這種擒拿高手,這不是將自己的左腳送上去讓別人抓麼?

卻聽到阿冰一聲尖叫,接著便是雪城月的一聲嬌哼,我驚訝的看到司凱爾的腳竟然毫無阻攔的就踢到了雪城月的右肩上!看著雪城月那軟軟垂下的右手,我心下一陣赫然,立刻想起昨天他揪住我時瞬間湧來的那股猛烈至極的冰冷凍氣。原來這小子暗地裡用凍氣偷襲了雪城月,怪不得雪城月的右手連一點抵抗都沒有,就那麼被他踢中了!


「呵呵,小妞,功夫不錯啊,哪學來的?可惜對我恐怕沒什麼效果,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去玩吧,我保證讓你爽的連北都找不到……」司凱爾淫褻的笑著,手已經不規矩的摸向了雪城月嬌嫩的酥胸。

我心頭不禁一陣火起,媽的!那裡是你能隨便摸的麼!當下想都不想,飛起一腳便朝著司凱爾那只不規矩的手猛地踢了過去。

司凱爾微微一驚,一見是我,立刻笑著說:「嘿,小子,昨天吃的苦頭還不夠,今天想再嘗嘗麼?」正說著,他的手已經並成錐狀,朝我的腳心戳來。

哈哈!本人自幼便跟著師父練腿,還會怕你?我的腳在空中突然變向,頃刻間已躲開了他的手,朝著他的臉狠狠的踢了過去。一隻腳還不夠,我的另一隻腳也同時飛起,朝著他抓著雪城月的右手輕輕的點了過去。

這一招有個雅名,叫做「雙飛燕」,一隻腳凶狠無比,另一隻腳卻輕的彷彿沒有絲毫的力氣,可實際上卻恰恰相反,我踢向司凱爾的那隻腳看似來勢洶洶,其實卻是虛招,而輕描淡寫般點向他右手的那一腳才是我真正的殺招!一股澎湃的真氣已然順著我的腳朝著他的右手狠狠襲去。

正當我以為立刻就能聽到司凱爾的慘叫聲時,突然一條紫影從眼前晃過,一肘便向我胸口狠狠捶來。我連忙將雙手橫攔在胸口,卻還沒來得急擋住,就覺得胸口一陣劇烈的悶痛,如遭雷亟,接著我騰空著的身體便如一捆稻草一般朝後飛出了十幾米遠,「砰」的一聲摔到在地,剛要拚命坐起身來,卻覺得胸口那股餘勁不但未消,反而還有十幾道後勁源源不絕的朝我胸口湧來,打得我向後又翻了十幾個滾才勉強止住了退勢。

我狼狽不堪的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只覺眼前金星亂冒,胸口一陣憋悶,一股強烈的噁心直湧上來,接著喉嚨一甜,「哇」的便吐出了一口鮮血。


「羽!!」阿冰驚叫一聲,立刻便向我跑來。我喘著氣搖搖晃晃的站直了身體,抹了抹嘴角的鮮血,卻又差點倒了下去,還好阿冰已經趕到了我的身旁,一把就拉住了我搖搖欲墜的身體。我的心中一陣驚恐,剛才那條紫影怎麼如此厲害?!

藉著阿冰的胳膊,我勉強站直了身體,這才看見一個穿著紫色騎士袍的中年男子正好整以遐的站在司凱爾的身旁。

「司凱爾,你怎麼如此不小心呢?你姑父要是知道你打傷了人,肯定又要教訓你了。」那個紫衣騎士故作嚴肅的教訓著司凱爾,我心下不禁一陣苦笑,剛才明明是他出手,現在卻全推倒了司凱爾的身上。

「呵呵,洛克叔叔,我也沒想到他會那麼不堪一擊啊!」此時司凱爾已經鬆開了雪城月的手,裝出一副擔心的樣子看著我喊道,「嘿!你沒事吧!」

媽的,狗仗人勢,我剛想回嘴大罵,卻只覺胸口一陣劇痛,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呵呵,放心,他沒事的。年輕人血氣旺,多吐點血對身體有好處啊。」那個紫衣騎士只是拿眼尾掃了掃我,便笑嘻嘻的衝著雪城月說,「雪城月,好久不見了,近來還好麼?剛才司凱爾只是跟妳開個小玩笑,妳可千萬別見怪啊!」

雪城月擔心的回頭看了看我,見到我嘴角流血,不禁花容失色,回身便狠狠的朝司凱爾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誰知司凱爾連躲都不躲,只聽到「啪」的一聲脆響,司凱爾的右臉頰立刻高高的腫了起來。

「打得好,打得妙,如果雪城月小姐覺得還不解氣的話,還可以再給他兩耳光,我保證他也絕對不會躲的。」洛克依舊笑嘻嘻的,伸手拍了拍還在發呆的司凱爾的肩膀說,「司凱爾,剛剛你不是說想試試你的未婚妻功夫多高麼?怎麼樣,這下滿意了吧。」

未婚妻?!我驚訝的瞪著雪城月。她居然是司凱爾的未婚妻!!我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接著腦中「嗡」的一聲,卻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坐倒在了地上,而身旁的阿冰則正拚命的撐著我的身體。

雪城月理都不理他們,轉身便朝我走來,邊走邊面無表情的說:「洛克統領,你回去告訴拉奇特總統領,就說這門親事就算我爺爺同意了,我也死都不會答應的……」

「司凱爾,你看看你,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開玩笑別老開的那麼過火嘛!搞得人家生氣了你才開心啊……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賠禮道歉啊!」

雪城月走到我的身旁,輕輕的歎了口氣說:「不能打就不要逞強,你以為司凱爾是好對付的麼?他是拉奇特總統令的親侄子,才二十歲就已經是龍騎將預備隊的頭號高手了,哼哼,明年大概會成為歷史上最年輕最無恥的藍徽龍騎將了吧,恐怕就算你表哥來了也不是他的對手……」邊說著,邊把我的手搭在她的肩頭,和阿冰一起將我扶了起來。

我看著她責怪而又擔心的眼神,不由得一陣苦笑。原來司凱爾是金徽龍騎將拉奇特的侄子啊,那麼那個叫洛克的紫衣騎士就是紫徽龍騎將了?怪不得竟然如此的厲害……

雪城月和阿冰扶著我剛往前走了沒幾步,司凱爾卻又攔在了我們的前面,訕笑的對著雪城月說:「阿月,剛才我只是想開個玩笑而已,那麼認真幹什麼。再說這小子這麼差勁,你那麼擔心他幹什麼?今天我來找你,就是想和你談談關於我們訂婚的事情的。」

我心中一陣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他那麼色急的想要把那個阿蘭弄上手,原來怕訂婚以後,在結婚之前就不能再如此放蕩了啊。雪城月要是嫁給了這種人,恐怕一輩子都沒好日子過了。

「阿月是你叫的麼?你經過我允許了?」雪城月看都不看他,不耐煩的說著,「想泡妞就給我滾一邊去,別在這裡站著礙我的眼。」

「阿月才不會嫁給你這種人呢!阿月啊,你不知道,這傢伙昨天還想調戲一個女孩子,結果被那個女孩子弄得灰頭土臉的跑掉了。」阿冰也氣憤的看著司凱爾,向雪城月揭發著。

司凱爾的臉立刻變得一陣紅一陣白的,心虛的朝著阿冰惡狠狠的吼道:「你小子在那裡胡說什麼啊!」接著又立刻朝雪城月說:「阿月……哦,雪城月,你可別聽這小子胡扯,我昨天晚上才來到這裡,怎麼可能會有時間去……」

「洛克叔叔,麻煩你讓這個人立刻從我眼前消失行麼?」雪城月不耐煩的打斷司凱爾的話,衝著洛克喊了起來,「我同學受傷了,我得帶他去治傷。」

「司凱爾你就不會幫你的未婚妻一把,扶那個帶面具的小子去療傷麼?雪城月啊,司凱爾他從來沒和女生接觸過,所以比較緊張,你就原諒他吧!」洛克笑嘻嘻的說著,根本就不理會雪城月的要求。


我狠狠的盯著那個洛克,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用劍將他剁成七八十塊。卻看到司凱爾伸過手來想幫雪城月扶我,被雪城月毫不客氣的一掌推開。

「司凱爾,你再不滾我可不客氣了!洛克叔叔,我爸爸和梅凱爾總統領的關係你不會不知道吧,雖然說他管不了你,但是如果我對他說你倚老賣老欺負我們年輕人的話,相信他也不會袖手旁觀的……」雪城月咬牙切齒的說著,邊說還邊狠狠的瞪著司凱爾。

這一句話果然管用,洛克立刻對著司凱爾說:「小子,我們走吧,你的未婚妻今天看起來真的生氣了,呵呵,再不走恐怕你就沒機會了啊。」

誰知司凱爾卻根本不理會洛克,只是瞇起眼來狠狠的瞪著阿冰,將雙手環抱在胸前冷笑道:「雪城月,你的朋友怎麼都這麼的孱弱不堪啊……」

他話還沒說完,已然飛起一腳朝著阿冰當胸踹去,我心道不好,連忙拚命朝阿冰撞去。看著阿冰驚訝的鬆開手踉蹌的退了開去,我突然感到胸口再次劇痛起來,痛的我渾身一僵,司凱爾已經狠狠的一腳踹在了我胸口上。在阿冰和雪城月兩人的驚叫聲中,一股冰冷異常的氣勁順著他的腳凶猛的湧進了我的胸口,讓我不由自主的帶著雪城月踉踉蹌蹌的朝後退去,只覺整個胸口突然之間彷彿撕裂了一般,在我狂噴出一口鮮血後,卻又立刻變得冰冷無比,瞬間便讓我的整個上半身失去了知覺。此刻的我,除了能勉強站立外,恐怕連打哈欠的能力都沒有了……

「雪城月,這下子我也沒有辦法了,」洛克裝作無奈的攤了攤雙手道,「總統領大人只說讓我照顧司凱爾,可沒說讓我管著他,所以他不聽我的話我也沒辦法了!其實你只要對他笑一笑,說你答應嫁給他,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嘛!大家都是年輕人,何必這麼小氣呢?」

雪城月靜靜的扶著我,緊咬著下唇仇恨的瞪視著司凱爾,一句話也沒說,我卻分明看到她的眼中已經泛出了微微的淚光。

司凱爾得意地邪笑道:「阿月,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和我做對,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你要是不想看到你的那個同學被我踹死,就趕快答應嫁給我吧。」

想踹死我?來試試啊!我剛想倔強的還口,卻發現連喉嚨都已經被凍住了。此刻的我,連呼吸都困難,更別提開口說話了……

見雪城月沒有反應,司凱爾搖著頭獰笑著說:「哎,這我就沒有辦法了。雖然說法律不是我定的,不過我想殺一個人恐怕還沒人敢來管我吧。」說完又抬起一腳朝我當胸踹來。

「夠了!!」雪城月大叫了起來,張開雙臂擋在了我的身前,「司凱爾,有種你就踹死我!你要是再敢動我朋友一下,我下輩子都和你沒完!」

司凱爾笑嘻嘻的放下了腳說:「你是我未來的老婆啊,我怎麼捨得踢你呢?」誰知他話還沒說完,卻在一瞬間突然伸手抓住了雪城月的胳膊,將她從我身前拽了開去。我眼睜睜地看著雪城月被他反手制住,心如刀割,卻又無能為力。阿冰剛衝上前想救雪城月,被他輕描淡寫的一腳便踹了開去。

「阿冰,你快走!!」雪城月急得大叫。阿冰痛苦的搖著頭,捂著小腹跪在地上想拚命站起來,卻怎麼都站不起來了。我擔心的看著阿冰,他見我瞅他,便努力的衝著我微微一笑,彷彿在告訴我他還沒什麼事。

「只要你答應我,你的同學就沒事了,快說啊!哈哈哈……」司凱爾將雪城月的手扭到背後,下巴慢慢湊近雪城月氣憤的臉,邊說還邊得意的朝她的耳朵哈著氣。

「阿冰,你快點把冷羽帶走啊!!」雪城月一邊努力側開臉躲閃著司凱爾那伸過來的臭嘴,一邊著急的大叫著。可惜現在阿冰被他的凍氣凍住,連動都動不了,更別說帶我走了。

我咬牙切齒的看著司凱爾,氣的睚眥欲裂!如果不是那個紫徽龍騎將剛才給的我這一下太狠,我現在已經將這個王八蛋給碎屍萬段了!媽的!等老子養好了傷,司凱爾,我不閹了你,就誓不為人!!

「想走?有那麼容易麼?」司凱爾獰笑著又伸過手來,抓住了我的胳膊,「阿月,妳還是快點答應了吧。其實我也不想這麼為難妳,可惜妳實在是太不給我面子了,好歹我也是妳的未婚夫啊,妳怎麼當著我的面去拉別人的手呢?今天我要是不給妳點教訓,以後還怎麼管妳啊?」說著又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故意看著我說:「你說是不是啊?」說完手一用勁,我的手腕立刻被捏出了瘀紫的痕跡。我咬著牙冷冷的看著他得意的大笑,此刻除了想先閹了他再殺掉他,我心裡已經找不到別的什麼想法了。

雪城月看著我的手呆了呆,突然便輕輕的說:「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你現在可以放了我朋友了吧。」

司凱爾見奸計得逞,便一把將我推倒在地,剛要拉著雪城月走,卻聽雪城月說:「你別心急啊,我可還有個要求呢。」

「哦?還想和我談條件?妳是不是嫌妳朋友躺著太舒服了啊。」司凱爾斜著眼睛瞅著雪城月,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我。

「司凱爾,你要我就這樣嫁給你,也太沒面子了吧。到時候說出去,恐怕就算是你姑父也會生氣的。」雪城月冷冷的說著,「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高,只是想要我的未婚夫起碼要有過人的武藝罷了。如果你能打敗所有的挑戰者,我就答應你的求婚,我想這對你來說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吧。」

卻看見司凱爾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接著便再次邪笑起來,鬆開了雪城月的手說:「只要你不反悔,那我就答應了妳吧。嘿嘿,只要妳不找比我老的,無論是誰我都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你放心吧。」雪城月走過來再次將我扶了起來,對著司凱爾說,「我是絕對不會反悔的;而你的挑戰者,也絕對沒有你大。」

「哼,那你就等著嫁給我吧,小美人兒。」司凱爾淫褻的笑著,回頭對著洛克說,「你回去告訴我姑父,就說我只要在訂婚典禮上打敗所有的挑戰者,雪城月就會答應嫁給我!」


「呵呵,司凱爾,還是你厲害啊,想不到連總統領大人都頭痛的事情,到了你手裡就輕易的辦到了。你放心,你的話我會一個字都不差的傳達給總統領大人的!」

司凱爾又回過頭來對雪城月說:「妳趕快去找些像樣的挑戰者來吧,我可不想到時候再和像這兩個垃圾一樣的傢伙打啊!……」說完,他不屑的瞅了瞅我和阿冰,轉身狂笑的跟著洛克離去。

凝視著司凱爾漸漸的遠去,雪城月默然無語,好半晌才回過頭來,看到依然僵直站立著的我和坐在地上冷的哆嗦的阿冰,這才連忙跑過去扶起了阿冰,連聲地說著對不起。

「阿冰,我剛才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都忘了你們受傷了呢……」

阿冰理解的笑了笑,卻笑的異常痛苦,我這才發現,阿冰的嘴唇都凍白了。

「羽,我先扶阿冰去醫務室,然後再找人一起來扶你,不然兩個人我實在搬不動。」雪城月歉然的看著我說。

我瞭解的點點頭。說實話,雖然說阿冰只中了一腳,可他並不像我這樣從小就接受過訓練,身體的承受能力自然有限,剛才司凱爾那輕輕的一腳,他就已經吃不消了。

雖然說現在我受的傷可能比他重,但是我挺上個一天半天都沒什麼問題。想當初五歲的時候,我從懸崖上失足掉下去,師父和阿呆花了三天的時間才在雪堆裡面找到已經凍暈了的我,當時我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了。可一個月後,我又完好如初、活蹦亂跳了。那個時候師父就說過:「你小子命還真硬啊……」

雪城月她們剛走了五分鐘左右,我突然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抬眼望去,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氣……洛克那個混蛋居然又轉回了來!只見他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慢悠悠的朝我走來。


「小子,你的同伴呢?把你這個重傷號一個人丟在這裡恐怕不太好吧。」


本來挺好的,但是現在看到你,就的確不太好了……我心裡暗暗的嘀咕著。

「哎,剛才我下手的確是重了點,不過為了顧全司凱而的面子,也只能讓你受點委屈了,這不,我特地趕回來給你療傷來了。」他繞著我的身子轉了一圈兒,還抽出了我腰間的劍看了看,「哦,這把劍看起來不錯,說實話,和你的身手倒是挺相配的。不過,恐怕以後你也用不著了,呵呵……」

看著他獰笑的樣子,我心裡感到一陣惡寒……他想幹什麼?難道想趁我病,要我命?!

「剛才你要是不出手的話,也就沒什麼麻煩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多事了吧,說實話,你這麼年輕就有如此身手,還真是讓我感到震驚,可惜留著你這種人,遲早都是司凱爾的一個大麻煩。嘿嘿,你知道麼?讓一個人永遠都無法威脅到自己的方法,其實有很多種,比如將他的舌頭挖出來,耳朵震聾,眼睛刺瞎,最後再把手筋挑斷,又或者用電系的詛咒魔法,讓他一想起某件事物就會突然因為心肌梗塞外加窒息而死……」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了停,故意裝出很害怕的樣子,雙手摀住胸口,瞪大了雙眼渾身顫抖著對我說,「想一想,你一個人半夜做夢,突然心肌梗塞,想叫又叫不出來,連呼吸都無法進行,張大了嘴巴,卻只能驚慌的盯著天花板,雙手在床上拚命的亂抓,那種窒息的強烈憋悶感和胸口的劇痛,是多麼的刺激啊,哈哈哈哈!!!」

我驚恐的看著這個變態猙獰的笑容,只覺得心中一片冰涼…天哪,難道今天真的是我的不幸日麼?!感覺著額頭上慢慢地流出了冷汗,我卻只能瞪著他,連斥責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哎,可惜總統領大人實在是太慈悲了,」他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他總說我們龍騎將不能太過於殘忍,對待生命應該像對待自己一樣的仁慈。所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體驗那種恐怖的痛苦的,其實有一種最簡單的辦法,既不會讓你死掉,又讓你永遠都開不了口,你知道那是什麼方法麼?!」

看著他那故作神秘的表情,瞪大了雙眼興奮地看著我,我閉上了雙眼,決定不去理他了。

「你這樣會讓我很傷心的!你知道麼?我可是很少能和人談論一些這麼知心的話題的。拉奇特總統領總是喜歡讓我們互相猜忌,所以到現在為止,我連一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了……真的很羨慕你,居然能有雪城月那樣的朋友,嘿嘿,可惜啊,她現在恐怕已經身不由己了啊,哈哈哈!!……」

我聞言渾身一震,睜開雙眼狠狠地盯向他。

「哦?你好像很關心她啊,嘿嘿,可惜就算你知道了,也沒辦法告訴她了,哈哈哈哈……」

其實從聽說司凱爾是拉奇特的侄子,雪城月是他的未婚妻時起,我就已經知道雪城月肯定是政治利益上的犧牲品了。這種常識還用得著這個變態來告訴我麼?只是我實在是很好奇,為什麼明知道拉奇特不是什麼好東西,雪城家族還是心甘情願的將雪城月犧牲掉呢?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樣的交易?不過既然這個混蛋不想告訴我,我也懶得聽了,所以我繼續閉上雙眼,不去理他。

「哦?你又不想聽了?那我可非要告訴你不可了哦!……」

記得師父說過,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就是賤的很,就好像面前的這個變態,你想聽的時候他偏不說,等你不想聽了,他又偏偏要告訴你。我心下一陣暗笑,依然閉著眼睛,裝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來,等著他來告訴我。不知道現在雪城月和阿冰到底到了醫療室沒有,怎麼還不找人來救我呢?我心下暗自焦急,卻又害怕雪城月帶來的人不夠強悍,打不過這個混蛋,到時候倒霉的人就會平白的又多了幾個了……

「其實總統領這次的目的很簡單,無非就是想將赫氏牢牢地操控在自己的手中罷了。就算雪城月不嫁給司凱爾,只要他能夠進入裡赫氏,憑他的武功和智謀,這裡赫氏還不是手到擒來麼?……只不過如果少了五大家族這個重要的環節,拉奇特大人還是感到不夠保險,所以只能委屈了雪城月了。」


我心下一陣冷笑,司凱爾除了會仗勢欺人外,還有什麼狗屁智謀,昨天被阿蘭整的像條狗一般只會狂吠,這種垃圾恐怕放到哪裡都只能被輪到做人道毀滅的份兒。

「呵呵,司凱爾少爺雖然說年輕氣盛了點,外加有時候一見到美色就什麼都顧不上了,不過我是看著他長大的,知道他的底細,他真正厲害的地方,就是能抓住人的把柄,將你治得死死的,稍微拂逆了他的意願,他就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這點上就連他的姑父都不得不佩服他啊……俗話說的好,什麼人最難對付?不就是小人麼,像司凱爾這麼徹底的小人,我還真見得不多呢,哈哈哈,拉奇特大人還真是很有眼光啊!!」

聽到他這番說話,我也只能默默的同意。師父也曾說過,小人難防。這世上就算你是無敵的英雄,也不得不時刻提防著小人的暗算,因為小人這種東西,動輒就會讓你身敗名裂,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次為了雪城月的婚事,拉奇特大人可是下了血本了,先是動用了軍費將冬劍家族在沿海的所有鹽貨通過各種渠道低價收購進來,然後借口丟失了馴養的三頭蒼鰭龍而將屬於冬劍家族的海岸線封鎖起來,讓他們整個夏季都無法正常制鹽和捕撈海貨,這就好像是斬斷了冬劍家族的一手一腳一般,讓他們的資金周轉不靈。等到市面上的鹽貨奇缺的時候,我們又將囤積的鹽高價賣出,就這麼一出一進,我們總統領的口袋裡不僅又多了十幾億的資產,還讓外界對冬劍家族產生了極其惡劣的印象。嘿嘿,要知道錢這個東西,雖然說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如果沒了$,冬劍家族可就會面臨分崩離析的尷尬局面了。別看現在冬劍家族表面上依然是風光無限,可背地裡早已經出現了巨大的虧空,如果再不恢復海岸線的正常秩序,到了明年的這個時候,冬劍家族恐怕就要宣佈破產了吧,哈哈哈哈……」

「梅凱爾那個傢伙本來想插手這件事情,但是拉奇特大人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將丟失蒼鰭龍的責任全部推到了梅凱爾的頭上,因此便得到了元老會高參們的全力支持,讓梅凱爾投鼠忌器,動彈不得。如果羅特那個老頑固還在的話,恐怕早就不顧一切的全力解救冬劍家族了,可惜那個笨蛋卻放著總統領的位置不做,自己還跑得沒影了。哎,這麼蠢的笨蛋還真是少見啊……」

「唉,說了這麼多,差點就忘了正事了,小子,你還真夠幸運的,能夠讓紫徽龍騎將親自給你做外科手術,這是你幾世才能修到的福分啊!只要將這根細針插進你的腦中,在你的腦子的關鍵部位上狠狠地攪一攪,嘿嘿,就算是最高等的電系催眠師也無法讓你知道你曾經是個什麼東西了,哈哈哈哈……」

我緊緊的閉著眼睛,無奈的歎了口氣,心中突然浮現出無數溫馨的畫面來。不知道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還能不能記住這些最珍貴的回憶呢?

腦後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只覺得一根尖細的物體,正朝我的腦顱內狠狠的刺了進來……
第三十一章

"鈴~~~"。一陣悠揚的鈴聲從遠遠的教學樓連綿不絕地傳了過來,瞬間便打破了這恐怖的寧靜。我只覺得腦後那根細針微微一頓,就停在了那裡。

洛克無奈的歎了口氣說:"哎,這么優美的音樂為什么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響起呢?難道這就是預示著你悲慘命運的鐘聲麼?!哈哈哈哈……"

鈴聲?對啊,也該上課了吧,同學們也許現在正在操場上期待著那些龍到底是如何的可愛,阿冰和雪城月可能還在前往醫療室的途中,老闆此刻大概在盤算著如何才能招徠更多的顧客,那些嘰嘰喳喳的女侍者們恐怕依然在快樂地賺著小費,校長呢?應該是在喝茶吧……而我,卻要在這個時候喪失我的記憶了。哈,這是多麼可悲的遭遇啊,也許這鈴聲,真的就是預示著我那悲慘命運的鐘聲了吧……

師父,你要是知道你徒弟現在馬上就要變成個白癡了,你會怎麼想?

"笨蛋,哭什麼哭!你就不會用龍牙山上千年難遇之天才、萬年不敗之高手、一劍挑翻整個世界的我的名號震震他麼!!"

呵呵,記得六歲的時候曾經有一次陪師父出遊,半路上遇到一夥凶狠的匪徒攔路搶劫一個貨車商隊,師父臨時將我留在樹林中,自己去懲治那些匪徒。我在樹林中百無聊賴之際,卻突然躥出一個中年人,一腳將我踹翻在地,搶走了我和師父的行囊。那個時候的我,除了眼睜睜的看著那人消失在我的面前,就只會坐在地上放聲大哭。現在想起來,當時還真是有夠丟臉啊……

此時的情景,卻似乎比當時更加的糟糕了。我現在除了閉目傻等著身後的變態將我變成白癡外,就真的是毫無辦法了,因為此刻的我,連放聲大哭的力氣都沒有了,不然我可能會眼睜睜的讓他刺傻我而不高聲呼救么?!突然覺得很奇怪,為什么鈴聲都停下來了,他幹嗎還不刺進來呢?

"嘿!臭小子!你腦殼裡面怎麼這麼硬啊!我的針差點斷了卻還沒刺進去!不可能啊,憑你現在的能力,就算沒受傷,護身真氣恐怕也沒這么厲害吧……"洛克在我身後喃喃的自言自語著,我突然感到脖子上一痛,不禁驚訝的睜開了雙眼,只覺得一根尖細的針已經深深地刺進了我的肌肉中。

"奇怪,脖子就能刺進去,為什么偏偏腦子裡面進不去呢?"洛克把出了長針,繞到了我的面前,滿臉驚疑的看著我。

"哎,從前面試一試吧,"洛克邊邪笑地說著,邊慢慢舉起持針的手,朝著我的眉心緩緩刺來。

剛才劇痛從後面傳來,就已經讓我感到分外的難忍了,如今卻從我的正面讓我眼睜睜看著它刺進來,更是讓我痛苦不堪。眉心是神智凝聚之處,對於外在的事物十分敏感,那細小的針尖還沒觸及我的肌膚,眉心深處那一股強烈的刺麻感便已讓我禁不住齜牙咧嘴了。

"小子,放心,我會很溫柔很小心的刺的,不要這麼緊張麼,這有什麼好怕的?雖然你現在的傷重的簡直讓人難以想像,不過刺完後我一定會給你療傷,絕對絕對不會讓你死掉的哦!只是到時候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連你自己是誰都忘了,哈哈哈,那樣的話,司凱爾只要賠償你一筆錢就能夠安然無恙,而你恐怕還會邊笑邊數錢吧!"

看著他時而故作關切的嘲諷,時而得意的獰笑,我心下不禁氣憤難當,憤然閉上了雙目,在心裡卻早已將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他奶奶的,要是有一天栽倒我手裡,我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期待已久的劇痛終於來臨,我卻依然忍不住痛得渾身顫了一顫,感覺到那根針一瞬間便狠狠地刺入了我的腦顱。只聽腦際"轟"的一聲巨響,眼前突然間似乎有一道極為明亮的白光閃過,接著我便吃驚地看見一個又一個陌生的畫面突然在我腦海中接踵而至……

龍……到處都是龍,整個天空,整個大地,全是龍!各種各樣紛繁奇特的龍,將整個世界都塗抹上了絢麗的色彩。無數震天的嘶吼聲充斥著我的耳孔,大地被群龍奔跑的腳步震的仿若地震一般,空中那遮天蔽日的飛龍們讓大氣都變得混亂不堪,肆虐的狂風帶著灰色的塵土不斷地從四面八方向我吹來。一把流淌著奇異光彩的寶劍懸在我的眼前,正飛快而又輕靈地自行舞動著,形成了一道五彩斑斕的光壁,將所有朝我飛來的所有事物統統阻隔在外……


"老大!裂縫正在急速加大中!有些垃圾已經跑出來了!!你快下命令讓我們衝進去吧,我和兄弟們都等的不耐煩了啊!……"一個既無比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聲音在我耳邊突然響了起來。

"媽的!叫你等著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呆著!難道你以為裡面很好玩麼?!那些玩意兒可不是吃素的啊!"咦?這難道是我的聲音麼?雖然說渾厚好聽,可是如此惡劣的語氣,實在是沒有一點我的風範啊……


就在這時,鏡頭卻猛地一轉,剛才還喧鬧無比的場面突然之間便沉寂了下去,此刻映入眼簾的,卻只剩下了漫無邊際的無數龐大屍體。整個大地都變得漆黑無比,連天都被這黑色大地給映的異常慘淡,風"嗚嗚"的刮著,帶著那股讓人連骨頭都能被凍僵的冰寒感覺瞬間便穿透了我的整個身體。

寶劍上流淌著墨綠色的液體,卻已不再舞動,靜靜的插在一個巨大如一座小山般的不知名的怪物頭上,¥那腦袋上無數猙獰的巨眼正仇恨的凝視著我……

"阿烈!阿烈!……你還活這麼?!阿烈!……你在哪兒啊?!你說話好不好!阿烈------!……"

我漫無目的地狂奔著,衝著四處那些巨大的屍體大吼大叫,沙啞的嗓音從乾裂的唇中悲慘的嘶吼出來,猶如迷路的孤兒一般,在寒風凜冽的冰天雪地中四處尋找著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溫暖的家……

一股莫名的巨大悲傷突然間充斥了我的整個心房,鼻樑上那突如其來的刺痛讓我一瞬間便淚如泉湧,胸肺中那股如狂瀾般的悲痛頃刻間便衝破了我那腫痛的喉管,在凶猛地湧過我那酸痛的腮幫後,卻化作了一聲無比淒厲的長嚎……

猛地睜開了雙眼,卻發現洛克正滿臉驚恐的瞪視著四周,渾身劇烈顫抖著,一步步地向後退去。

"你……你們一定搞錯了,我……我、我……"他恐懼的搖著頭,極力地用著那嘶啞的嗓音否認著,接著便轉身狂奔而去,邊跑還邊驚慌的揮舞著雙手彷彿在扒開什麼事物一般,嘴裡用著無力而又沙啞的聲音不停脆弱的嘶喊著"救命",卻又突然被一根突出地面的樹根絆得摔倒在地。

"不是我!不是我幹的!!你們千萬別來找我!!不要啊----!……"他驚慌的想支起身子,卻因為過度恐懼而導致四肢無力,差點又趴倒在了地上。他扭動著僵硬的脖子,無力的瞪視著他的身後語無倫次地大吼著,口水從他的嘴角淌了下來,連他的褲襠都濕透了,而他臉上的表情彷彿在看到了他記憶深處的噩夢一般的驚慌失措。看著他手腳並用、如剛出生的小狗看到了凶殘的猛虎般,撐著無力的四肢拚命地向前爬去,彷彿他後面正有什麼無比恐怖的事物在緊緊追趕著他一般,竟然讓他嚇到魂不附體。

我驚訝地看著他跌跌撞撞、失魂落魄般地逃出了我的視線,一時間不禁呆住了。奇怪,難道我被洛克那一針刺得神經錯亂,竟然看到了如此真實的幻覺?雖然說看得我很爽,但卻實在是令我難以置信。

額頭上的細針已然消失不見,正如洛克那突然地倉皇逃走一般,讓我感到分外的不可思議。而剛才我記憶中的那個名字,此刻正帶著無數的問號,在我的腦海中不停的徘徊著。

"阿烈?……"我不禁沉思起來。這個名字怎麼會如此的熟悉?可是我卻為什麼怎麼都想不起來他是誰?而且為什麼我一想到這個名字,胸口就禁不住有一種莫名的悲傷在那裡旋繞,那強烈到快要沸騰的感覺,為什麼就連已經麻痺了的神經都無法阻攔它猛烈地襲向我的腦海呢?

"阿烈……"驀地驚醒,這才發現我的臉早已濕了,淚水正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滴滴嗒嗒地順著我的臉頰滴落到了我的腳上。

正當我的腳也漸漸的開始發冷麻痺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耳畔響了起來:"小伙子,你怎麼哭起來了啊。"

校長?我驚訝的想側過臉去看看身旁的人,卻因為脖子的僵硬而無法動彈。這個混蛋!剛才我危險的時候你跑到哪裡去了?!我忍不住就要大聲咆哮了,可惜我的嗓子此時依然無法發聲。哎,算了,這也不是他的錯啊。

"剛才在路上雪城月告訴我說你在這裡,還受了重傷,我就趕緊趕過來了……"校長看了看我疑惑的眼神,只得看向別處小聲的接了句,"咳咳……只不過在路上看到一位柔弱的女士扶著一個受傷的男生,我當然要伸出我的援助之手了……"

"咦?你怎麼不說話?"他好奇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面色大變道,"天哪,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沒死!!"

我幾乎要對著他翻白眼了,這是人說的話麼?!

"怪不得,原來你被凍氣麻痺了神經,要不然你早就因為疼痛而昏迷了,哎,你的五臟六腑全都受了重傷,還好凍氣讓你的血液粘度增大,沒有因為過多的失血而死啊。"校長皺著眉頭,伸手在我的胸腹間不停的撫摸著,接著他的雙手突然迸射出強烈耀眼的白光,和埃娜救那條龍的時候一樣,幾乎是瞬間就讓我恢復了知覺……

"阿冰怎麼樣……"剛能說話,我便焦急的問了出來,誰知校長竟然沒有治好我的傷,胸口突如其來的一陣劇痛,讓我又"哇"地吐出了一口血來。


"笨蛋!誰讓你說話了!"校長焦急的看著我大喊,"剛才我只是讓你胸口的血脈恢復運行罷了,我的真氣可不會給人療傷啊,不然葉冰也就不用送到醫務室去了,你既然是你師父的徒弟,一定能自行療傷的吧。"


我昏昏沉沉地看著校長,是啊,我的確能給自己療傷,只是我此刻似乎連舉起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體內的真氣更是散亂無比,早已被剛才那接連的兩擊打的潰不成軍了……

"別暈過去!支持住啊!我這就去找埃娜救你……"校長的聲音突然變得縹緲起來,彷彿來自我腦海的深處,又好像來自遙遠的天邊一般……

恍惚間彷彿有人將我背了起來,我接連著狂吐了幾次血後,終於在那若有若無的顛簸中徹底喪失了神智……

似乎過了很久的時間一般,我才悠悠地醒轉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了埃娜那可愛的微笑。¥怎麼總是能笑得如此迷人呢?可¥不是人類啊!!

我突然回想起剛才受傷的經過,忍不住一骨碌坐了起來,連聲地問著:"阿冰呢?阿冰怎麼樣了?"

"放心吧,小子,你說的那個阿冰已經沒有問題了。"校長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彷彿從地底鑽出來的一般,他曖昧地看了看我說,"想不到你小子對男人也有興趣啊,哈哈哈!……"

我扭頭看了看四周,不禁長歎了一聲……天,簡直就是噩夢再生,我又回到了這個充滿了無數恐怖的龍的世界中了。我警惕的打探了一下四周,還好,附近沒有沙漠,也沒有湖泊,於是放鬆的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我便立刻嘖嘖的開始稱讚起埃娜來。

"真搞不懂,司凱爾就算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你傷成這樣吧。"校長看著我,突然慢悠悠地問了出來,"難道是我以前把他看走眼了?又或者你根本就是個不會武功的廢物麼?"

我看著校長,無奈的歎了口氣,便將洛克出手幫司凱爾解圍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雖然說我已經竭盡全力的注意了在女士面前用詞要文雅一點,可還是忍不住將"他媽的"和"王八蛋"這兩個詞彙各用了不下一百遍。在講到後來洛克想將我變成白癡的事情時,因為那段回憶過於突兀,所以我也就沒有告訴校長,只是一遍遍不停的狠狠咒罵著那個變態。

"原來是紫徽等級的龍騎將出的手啊,這就難怪了,不過他為什麼會突然逃跑呢?"校長並沒有阻止我不停地謾罵,只是沉吟著搖了搖頭,表示無法理解,接著又歎了口氣道,"哎,冬劍家族現在的確是有點困難,其他四家的情景也讓人堪憂啊。我看拉奇特恐怕不僅僅只對制鹽業下了手,今年年初突然推出的反對能源壟斷法案很可能也是他暗中操作的,因為五大家族聯手壟斷的結晶能源市場中,晶石家族占的份額最大,而綺風家族也因為突然制定的運輸法而使得大批的農產品無法輸送到北方去,導致失去了很大的市場份額……不過現今最要緊的還是先阻止司凱爾進入我們裡赫氏吧,拉奇特曾經跟我提起過想讓他的侄子進入我們裡赫氏,當時我礙於他的身份而沒有拒絕,如今看來,當初真是太糊塗了……"

"晶石家族?綺風?"我喃喃地自言自語著,完全搞不明白這兩個家族到底是誰的。

"哦,龍迪的全名叫做晶石‧龍迪,而麗絲雅則叫做綺風‧麗絲雅。"校長給我解釋了一下,接著又深鎖起眉頭,沉思起來,"雪城月的訂婚也讓人頗為頭痛啊,偏偏還不能坐視不理,而且我聽說拉奇特曾多次有意無意地提起過想讓雪城月嫁給他的侄子,並且還曾修書給雪城月的爺爺提親,看來是勢在必得了啊。哎,如果讓司凱爾那個混蛋得逞了,五大家族恐怕就真的要分崩離析了……"

沉默多時的埃娜突然說話了:"不如這樣吧,雪城月不是說過,如果司凱爾想娶她的話,就必須打敗所有的挑戰者才行麼?不如我們趁著和他挑戰的機會,將他打成白癡,這樣一來冬劍家族可以拒婚,二來也可以借口說裡赫氏不接受智障來推托掉啊。再說他變成了白癡,就算進了裡赫氏,也對我們沒有絲毫的威脅了。"

校長點頭道:"嗯,的確是很好的方法,對那個混蛋我們也不用講什麼仁義了。只是……派誰去呢?資格沒有他老的,能把他打成白癡的,還要不用怕拉奇特事後報復的……"

突然,我發現校長和埃娜都笑嘻嘻的看著我,彷彿看到了什麼寶貝一般。不會吧!雖然說我的確很想揍扁那個叫司凱爾的混蛋,但是一想到揍完了他我能不能還活著走下競技台,就有點心驚膽戰了。別的不說,光那個洛克估計我就沒辦法打過他,再加上一個實力遠勝於他的拉奇特……天哪!恐怕還沒等我走下競技台呢,就已經見到上帝的微笑了吧!

"小伙子,你沉默我就當你同意了啊,哈哈哈!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你剛進入赫氏,就遇到了如此光榮而又神聖的使命。嗯,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這句話用在你的身上簡直就是恰到好處嘛!"校長笑瞇瞇的使勁拍打著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著說。我連忙使勁的搖頭,他卻立刻扭過頭去當沒看見了。天哪!就算是逼良為娼也沒有如此過分的吧!

"可是校長,他真的能夠打敗司凱爾麼?"埃娜略帶懷疑地看著我說,"司凱爾可是拉奇特親手培養出來的接班人啊!其在同輩中的實力可以說是不容置疑的!"

"打不過我也有其他的辦法讓那個混蛋變成白癡,不過至少冷羽的身份是絕對隱蔽的,不用擔心事後遭到可怕的報復。"校長依舊笑嘻嘻的看著我說,"只是你也要爭點氣,起碼要抱著玉石俱焚的想法,讓他也負點傷,這樣我就可以讓埃娜來接近他了,哈哈哈哈!!"

看著校長得意地放聲狂笑,我和埃娜很有默契般無奈地對視了一眼。

"校長,我現在最擔心的倒不是打不打得過他,而是萬一我贏了,會不會立刻遭到拉奇特的報復。"我皺著眉將我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紫徽的實力已然讓我感到無可奈何,更別說金徽的實力了。

"呵呵,看不出來你還信心十足啊!"校長讚賞地看了我一眼,"嗯!年輕人,有志氣啊!"


"不是不是,只是我對那個小子實在是恨得要死罷了,再說先考慮周全一點也是必要的嘛!"我連忙擺手否認,萬一校長對我的信心過了頭,讓我直接面對一大堆龍騎將的圍攻,我可就真的是沒法活了。

"照我看來,這種可能性不太會發生,就算發生了,可能也只是洛克出手而已,拉奇特會顧及自己的身份,不會對年輕人動手的吧……你只要不被洛克一下子打死,我就能讓埃娜把你救活了。"

"只要我不被洛克一下子打死……"我目光呆滯的重複著這句話,"要是被打死了,怎麼辦啊……"

"放心吧!你打敗司凱爾的幾率大概只有五分之一的可能,而洛克想要一招將你斃命,估計也只有五分之一的可能,這二十五分之一的可能性,再加上我在旁邊看著你,你想想你會有事情麼?!"

雖然說校長充滿了信心的笑容的確給了我不少勇氣,可是……我怎麼還是覺得他是在騙我呢?!

"對了,洛克把你打傷的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透露出去。"埃娜沉思了一會兒後,突然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為什麼?"我納悶地看著¥,"難道就讓雪城月認為我真得很差勁麼?"一想到這裡我就不禁悲從中來,大概在雪城月的眼中我早已經是一錢不值了,如今再加上一個被司凱爾一招打到吐血外帶差點身亡,我看我也不用再在她面前出現了……

"你那個身份之所以能夠隱藏得很好,關鍵就在於你們性格和武功上的差異,如果不繼續維持這個差異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別人看穿的……"埃娜沉吟道。

"哦?我這兩個身份性格上也有差異麼?"我不禁感到分外的好奇,埃娜似乎沒見過另一個我吧……

"呵呵,這是顯而易見的,你帶著面具的時候,看到劍脊龍掙脫了束縛以及看到沙蜥龍攻擊我的時候竟然轉身就跑,而你不帶面具的時候,殺了劍脊龍、打敗了阿郎基特,似乎還擊退了龍九幫那個不可一世的龍九,甚至差點殺掉了阿加力,這兩者之間的差別,恐怕不僅僅是武功的原因吧,呵呵……"埃娜笑嘻嘻的數落著我的糗事,讓我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去。

"這個……那個……校長,我想去看看阿冰的傷勢如何了。"丟臉啊!!然而我這顧左右而言它的舉動卻讓埃娜更加放肆地笑了出來。

"的確,埃娜說得很對。冷羽,千萬不要跟別人說起你的傷是因為洛克的原因,這樣洛克也許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同時別人也不會懷疑到你的身份,對我們今後的工作也是非常有利的。"校長捋著鬍子點頭讚許地看了看埃娜。

我噘起嘴斜著眼瞪著天空,故意不去看他們,暗自卻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話的確很有道理。哎,只是如此沒有出息的一生,實在是讓我感到窩囊啊!

趕到醫療室的時候,醫生說病人已經回寢室了,體內的寒毒並不嚴重,卻也無法快速排出,只要多休息幾天,慢慢就會好轉的。我鬆了口氣,連聲對醫生說了好幾個謝謝,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來。

走進了寢室樓,摘掉了面具,用衣帶遮住了我的額頭,將真氣在全身緩慢的運行起來後,我深吸了一口氣,朝寢室走去。當我看到阿冰的時候,雪城月正呆呆地站在窗口看著窗外蔚藍色的天空。看著她窈窕而又落寞的淡藍色背影,我悄悄的走了進去,沒敢驚動她。

阿冰躺在我的床上衝著我微弱的笑了笑,雙唇依然發白,身上還蓋著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厚棉被,卻似乎仍冷得瑟瑟發抖。我輕輕的坐在了床邊,伸手握住阿冰的手,一股攝人的冰冷立刻順著他的手傳到了我的手心。他的手依舊那麼嬌小柔嫩,如今再加上無比的蒼白,真是讓人有點慘不忍睹了。我微微的歎了口氣,哎~,想不到諾大一個赫氏,竟然連一個司凱爾的寒冰真氣都化解不了,看來赫氏的武功方向太偏向於魔法了……

我閉上了眼睛,緩緩將自己體內的破魔真氣輸入了阿冰的體內。說實話,我的真氣能否對付司凱爾的寒冰真氣,我還真沒有底。不過反正沒什麼壞處,姑且試上一試也好,總比什麼都不做強啊!


阿冰渾身微微一顫,我的真氣在運行到他的胸腹間時突然便遇到了兩股力量的抵抗,一股冰寒無比,另一股卻不知道是什麼來歷,感覺起來純正浩大,卻只是緊緊的守護在他的胸前和小腹處,並不四處游動。我微微地皺了皺眉,歪著頭想了想,又緩緩地運功去分別試探。冰寒的氣勁對我的真氣反應相當強烈,幾乎是想靠著阿冰的身體對我的真氣進行反噬,並趁機侵入我的體內。而另外一股則對我的真氣只是稍稍加以阻擋,卻並不反抗,我查探了半天,也感覺不到它對阿冰的身體有什麼樣的影響,反倒似乎是在保護著阿冰一樣。

我微微一笑,看來阿冰暗中還得到了什麼高人的保護,以至於那寒冷無比的真氣無法傷害她的五臟六腑。放下了擔心,我便著手開始了我的清理工作。

司凱爾的寒冰真氣雖然厲害,卻畢竟有限,而且比較衝動,我只是稍加引誘,便將它完全的引到了我的身上,接著我渾身澎湃的真氣立刻對它進行了秋風掃落葉般的圍剿行動,幾下子就將這股可惡的真氣徹底消滅掉了。

剩下來的就是給虛弱的阿冰輸入一些真氣進行調節了,隨著我真氣緩緩的輸入,阿冰的臉色越來越紅潤,漸漸連他的手也暖和了起來。

"謝謝……對了,冷羽怎麼樣了?"剛剛恢復的阿冰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便立刻擔心地問起另一個我的情況。

我微微一笑,淡淡的說:"他沒事了,只是還需要稍微休息一下。"

這時在窗戶邊上一直發呆地雪城月突然轉過頭來驚訝的叫道:"你怎麼來了!我給你留言說下午才見面的啊?"留言?我沒看到啊……還沒等我回話呢,卻看到阿冰翻開被子起身下床,雪城月便再次驚叫了出來:"阿冰!你已經好了麼?"

阿冰微微一笑說:"阿月,龍羽大哥已經治好了我啊!"說完走到窗邊輕輕的拍著雪城月的肩膀低聲說:"你不是有話要跟他說麼,我先出去了哦,出去的時候記得鎖門啊!"

阿冰回過頭來衝著我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又指了指雪城月做了個很傷心的表情,便輕悄悄地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你……"雪城月雙手扯著自己的衣角,囁嚅著雙唇剛猶豫地說了個"你"字,便低下頭去,任由那黑亮順滑的長髮撲瀉在胸前,突然便聳動著雙肩哭了起來。

"我都聽冷羽說了,你要和司凱爾訂婚了是不是?"我歎了口氣,這件事情還真是讓我頭大啊,剛才校長要我去參加挑戰時,我還有借口說因為自己生存下來的幾率太小而加以推辭,可如今,看著如此美麗動人的雪城月在我面前梨花帶雨的哭著,我竟然有一種無論她說出什麼要求都立刻會答應她的衝動……哎,美女,真是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動物啊!!

"是的……"雪城月小聲地啜泣著,咬住自己的下唇輕輕的走了過來,依順地坐到了我的身旁。這是距喝酒之後,第二次近距離的接觸到雪城月了。聞著她身上那股熟悉而又讓人心曠神怡的淡淡芳香,感覺著她嬌軟火熱的肌膚隔著薄薄的裙衫輕輕的貼在我身上,我心中微微一蕩,竟忘了該怎麼說了。

"……我爺爺曾經為了我兩次拒絕了拉奇特的求婚,但這一次拉奇特卻借口說我們家族擅自將鹽貨賣給了不法商人而從中牟取了巨額利益,通過元老高參會議讓銀行凍結了我們家族的大筆資產,說是要採取強硬的手段來進行徹底的調查,甚至嚴禁其他家族通過銀行來進行資金援助。哎,現在家族中不少人都開始議論紛紛,還有人當著我的面罵我自作清高,為了自己的面子,不顧家人的死活。雖然爺爺依然護著我,但是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了,卻因為這件事情而搞得心力交瘁,一夜間彷彿又蒼老了許多似的……"說到這裡,雪城月再也說不下去了,只是無奈地搖著頭,雙眉輕輕地擰在了一起,胸前的兩順長髮似黑色的緞帶般也隨著她的頭輕輕地飄動著。我看著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秀麗絕倫的雪嫩臉頰上緩緩的流了下來,一滴一滴的濡濕了她淡藍色的絲裙,竟彷彿是滴在我心口上一般,讓我的心跳逐漸的沉重起來……


我暗自點了點頭,怪不得拉奇特如今敢逼的這麼急,原來是有恃無恐啊!洛克看來還是沒有完全把握拉奇特的動向,不然以他那種變態的性格,不可能會不全盤托出的吧。

"你……你……"雪城月又開始"你"起來了,拿眼睛偷偷的瞟了瞟我,又黯然地低下頭去,讓胸前那水亮的烏黑長髮也垂頭喪氣的貼著臉頰淌到了膝上,淚珠順著挺翹可愛的鼻子一滴滴的滑落,一雙明麗的星眸不停的眨動,讓那長長的睫毛也跟著一刷一刷的,紅潤鮮嫩的唇被整齊而又細碎的貝齒咬得微微發白起來。

我的心突然不受控制般的狂跳起來……難道雪城月想說:你就不能先娶了我?

然後呢?然後……我就是世界上五大家族中赫赫有名的冬劍家族的繼承人?!每天摟著嬌媚動人的雪城月那纖細嬌柔的小蠻腰進出各種各樣的舞會商會,周旋於各個陰險狡詐類似於拉奇特一樣的惡毒人群之中?也許一天最幸福的時刻,也就是在晚上和雪城月……咳咳……的時候了吧,可是面對一個如此龐大的家族,那麼多旗下的公司都要我打理,那麼多人要我面對,我還有時間去和雪城月……咳咳……麼?而且像我這樣一個對經商一竅不通的白癡,加上額頭上還有一個奴隸的標記,恐怕雪城月的爺爺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就讓我卷舖蓋滾蛋了吧……

正當我面紅心跳、胡思亂想的當兒,雪城月終於鼓足了勇氣,輕聲地又說了句:"你……難道就沒什麼想說的了麼?"

我愕然地看著她,支吾了半天後才吶吶地道:"你……想讓我說什麼啊……"

說我去幫你挑戰麼?可惜,我沒那個自信能贏啊……我的確是要去挑戰,也的確能在她面前如此地安慰她:"你放心,我會去打敗他的!還會順便閹了他讓他和你永遠地說再見。"可惜,我要是輸了,那麼對她的打擊恐怕會更大。對於司凱爾的實力,僅僅通過兩次完全不正式的交手,是沒辦法確實瞭解的。校長都說了我贏的希望只有五分之一,我又怎能當著她的面來誇下海口呢?!而校長的計策,也必須靠我傷了司凱爾後才能實施,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數,我也無法拿這話來安慰雪城月了……

沒有把握的話,我實在是說不出口。此刻的我,有勇氣面對一切困難,就算和洛克決鬥我也決不會皺一皺眉頭,可就是那句能夠讓她安心的話,我卻無法說出口。就好像明知道毒品能夠讓人產生一時的麻醉,來逃避這個殘酷的現實,可一想到醒來時的痛苦,和繼續尋求麻醉的迫切和無奈,就讓我緊閉了雙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摘下了面具的緣故,讓我不再那麼衝動,而是什麼事情都從最後的得失來考慮問題了……一想到萬一雪城月會因為過度失望而自殺,我的心就不由得一陣緊張……

雪城月苦澀的笑了笑,突然抬起頭來,用手將長髮撩到腦後,抽泣了一下鼻子哽咽道:"如果我真要嫁給司凱爾那個混蛋,我肯定不活了。這輩子……我還從來沒有這樣的厭惡過一個人,呵呵……"她無奈的苦笑起來,接著又痛苦地搖著頭繼續說:"今天看到他那副無恥地舉動,不僅打傷了冷羽,就連阿冰他都不放過……天哪!為什麼老天就不打個雷把這種雜碎給劈死呢?!"

看到她絕望地看向窗外的天空,我本來想說憑那雜碎的功力,一個雷恐怕也只能將他那層油皮給打焦,外加上一個洛克,就更傷不了他了……現在卻只能乖乖地將這話吞進肚子裡,陪著她默默地看著那一片寧靜的蔚藍。

沉默了半晌後,雪城月突然輕輕地歎了口氣,又緩緩地說了起來。

"從小媽媽就教我,做人一定要堅強,逃避責任或困難,都是懦弱的行為。媽媽去世後,爺爺又告訴我,世上所有的困難和痛苦,都是人的心帶給他自己的。失去親人的痛苦是因為希望親人能永遠陪伴著自己,對死亡的痛苦是因為人心中對未來的憧憬和對死後未知的懼怕,失戀的痛苦是因為希望愛情給自己帶來快樂,而被人背叛的痛苦是因為希望朋友對自己絕對的忠誠……"

我靜靜的聽著雪城月的話,不由得想到了阿呆帶給我的痛苦……那種被人出賣的痛苦,被人呼來喝去肆意凌辱的痛苦,額頭上被屈辱的寫下奴隸烙印的痛苦……難道也全都是我的心帶給我自己的麼?那麼我心裡又在希望、懼怕著什麼呢?


"記得爺爺說對我這句話的時候,我都快要被自己餓死了。因為媽媽的死,讓年幼的我實在是無法接受。

當時我每天都對著媽媽的畫像發呆,渴望著媽媽能夠從畫中笑著的走出來,再親親我,抱抱我,給我講故事。有好幾次他們趁我睡著了,將畫像藏了起來,我就咬破手指,在地上畫媽媽的樣子,一邊畫一邊哭。

因為我曾聽媽媽講過一個故事,是說一個公主很思念一個死去的王子,於是她就用自己的血和淚將他畫出來,最後公主終於又得到了她的王子。
……
那個時候,我對外界的事物不聞不問,也不吃東西,爸爸就叫女傭強餵我,捏著我的鼻子餵我,結果我差點被憋死了,還是沒有張嘴吃飯。後來爸爸只得放下工作親自來餵我,於是我就吃一口,吐一口……"說到這裡,雪城月無奈的笑了起來,眼中閃動著晶瑩的淚光,"我不吃飯,是因為以前總是媽媽來餵我吃飯的,她每次餵我吃飯的時候,都要講一個很好聽的故事,等講到精彩的地方時,就會突然停下來,笑嘻嘻的眨著眼睛對我說:'傻丫頭,想聽後面的麼?來,吃一口媽媽就給你講……'…………"

說到這裡,雪城月停了下來,抬起頭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弧形優美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如果現在媽媽還在的話,她一定會極力反對這件事情的吧……"雪城月痛苦的歪著頭哽咽著,而她那晶瑩的淚珠又開始順著那光潔如玉的臉頰一滴接一滴地滑下……
第三十二章

"再堅強的心,也會有脆弱的時候。就好像一塊無比堅硬的頑石,在經歷過無數次的風吹雨打後,也會慢慢龜裂的……"

我記得,那是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天,一天晚上,原本牢固的石洞因為再也承受不住積雪的重壓,坍塌了下來,師父和阿呆同時撲過來用背承受住石塊的重擊,來保護依然沉睡的我。當時阿呆被連續幾塊成噸重的巨石砸的口吐鮮血,暈了過去,卻依然用雙手死死的撐在我的兩旁,沒有倒在我的身上。

接下來的幾天,阿呆便一直處於昏迷狀態,而且高燒不止,因為他體內的真氣排斥一切外來的力量,所以就連擅長治療的師父也束手無策。昏迷中的阿呆,時不時的就突然振臂狂嘶,高聲哭喊著一個個陌生的名字,接著便低聲急切地說著:"我來救你了……我來救你了……我來救你了……一定要撐住,一定要撐住……撐住啊!……"一旦說到這裡,他就會突然聲嘶力竭的大喊著:"不要!!……"接下來,便痛苦的將身體蜷縮成一團,持續著長時間的默默哭泣……

我很好奇地問師父,為什麼平時就算被我的劍砍到了也不會皺眉的阿呆叔,睡著了卻會哭的這麼厲害呢?

當時師父只是很慈祥的看了看阿呆的臉,接著慢慢走到了屋外,才悠悠地說出了上面那段話來……

那個時候的我,無法明白阿呆心中的痛苦。即使對於眼前的雪城月,我也只能默默地陪著她傷心,聆聽她的痛苦,卻無法感同身受,唯一和她一樣的地方,也只是我同樣非常的痛恨那個叫做司凱爾的混蛋了。我沒有爹媽,是師父將我一手帶大的。從未體驗過父母疼愛的我,心裡除了對師父的依賴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感情了。曾經我也很喜歡過阿呆,只是在經歷過那件事情後,我就不再對他抱持什麼好感了……

其實說起來,雪城月再慘,也只是嫁給了一個喪盡天良的混蛋罷了,結婚以後,雖然說沒有了甜美的愛情,可是依然自由,依然富有,可能還會更加高貴……而我,卻曾經被賣進過武鬥場,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一切,除了對生的渴望外,心中的一切希望都已被那漆黑的禁錮統統抹煞掉了……

值得慶幸的是,重獲自由的我,並沒有那種瘋狂的報復心理和類似洛克一般的變態想法,失去過一切後,我才真正體會到了擁有的幸福。曾經的我,嚮往著無限的權力和慾望的發洩,可在經歷過這一切後,我已經慢慢體會到了生活的真諦--平淡。我很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如果再有人從我身邊將它卑鄙的奪走的話,就算拼盡了我的生命,我也要將它拿回來……

我正想得出神呢,雪城月卻突然輕輕地說:"好想喝酒啊,哎,可惜,好像沒有人請我呢……"

我驚訝地看向她,卻發現她正眨著紅通通的大眼睛撒嬌般地噘著嘴看著我。天哪!剛才還一副怨天尤人的慘相,怎麼突然之間就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了?

"你那麼窮,怎麼可能請得起我呢?這樣吧,我請你喝酒好不好?"雪城月嫣然一笑,站起身來,拉著我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我心下一陣黯然,聽她剛才說話的口氣,就像是在說:"好想有個人能挑戰那個混蛋來救我呢,可你又打不過他,怎麼能幫我呢?"

陪著雪城月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我一直在想著該如何開口的問題,因為從剛才見到她起,我總共也就只說了一句話。不是我不想說話,而是此時此刻,毫無經驗的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走進了老闆的店裡,雪城月挑了常做的那張桌子,靜靜的坐了下來,扭頭寂寞地看著窗外。女侍者走了過來詢問我們想要點什麼,雪城月卻呆呆的毫無反應。我歎了口氣,伸手將菜單接了過來。

點了幾份平常客人們都愛點的菜,要了一瓶紅酒,我一抬頭,卻看到雪城月依然在發著呆,便衝著女侍者笑了笑,將菜單還給了她。看著那位漂亮的女侍者剛剛走出餐廳,我此刻無比靈敏的耳朵就聽到了廚房裡那早已不再陌生的大叫:"哇!!那個銀頭髮的帥哥又來了!!"然後便看到一大堆女侍者擠在廚房的門口探著脖子向外看……

雪城月似乎也隱約聽到了她們的叫聲,衝著我微微一笑說:"你頭髮的顏色還真的很奇怪呢,是天生的麼?"

"大概吧……"我含糊地說著,也扭頭看向窗外。直覺告訴我,一定要逃避這個問題。

"大概?"雪城月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難道你自己也不知道麼?"

"啊……這個……我以前的頭髮只有一部分是銀色的,所以說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天生的了。我覺得如果要是天生的話,應該全都是銀色的才對吧……"我支吾著躲開她的眼神,卻不經意間看到阿冰從雪城月身後的大門外走了進來。

阿冰看到我們,衝著我打了個手勢,意思是別讓我告訴雪城月他來了,然後便躡手躡腳的從那幫女侍者中"擠"進了廚房。我微微地笑了笑,卻聽到雪城月了然地說:"哦,原來是這樣啊,呵呵來好酷哦!可惜我爺爺肯定不會讓的,哎……"說完,剛剛恢復的一點神采又黯淡了下去,微微的皺起了眉說:"要是我能易,我也想要一頭銀色的頭髮,看起容了逃掉該多好啊,可惜,我跑了是輕鬆了,可冬劍家族就更慘了……"


"我想……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吧……"我淡淡的說了句,便再次躲開了她疑惑的眼神,看向了窗外。

"對了,你和阿冰怎麼好像很熟的樣子呢?"想了一會兒,我終於問出了一句話來。天哪,大概我天生就不是會說話的人吧,她會怎麼想我這句話呢?她該不會以為我在吃醋吧?!雖然說有那麼點,不過我可以對天保證,我的好奇心絕對大過了我的妒意。

"呵呵,你一定是聽冷羽說的吧,那個傢伙,哈哈……"雪城月一提起另一個我,竟忍不住笑了出了,"你那個表弟總是迷迷糊糊的,什麼事情都要阿冰幫他才能辦好。我看哪,要是有一天阿冰離開了他,他不是因為營養不良而死,就是被考試啊、上課的教室在哪兒啊搞的焦頭爛額而死呢!"

我尷尬的陪著她笑了笑,咳嗽了兩聲繼續問道:"冷羽有你說的那麼差麼?"

雪城月可愛的歪著頭,用手點著自己的下唇想了想後說:"他大概是屬於那種沒怎麼見過世面的人吧,對什麼事情都不太瞭解,有時候我都懷疑他以前住在哪裡,怎麼會對外面的世界無知到了這種地步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真的很聰明呢!雖然平時看起來傻呆呆的,有時候還有點幼稚,也沒什麼具體的例子來證明他很聰明,但是我就是這麼覺得,呵呵,很奇怪吧……"

我再次尷尬的笑了出來,這才想起來她居然順理成章的將話題轉移到了冷羽的身上,對阿冰卻避而不談了……真是個賊丫頭啊!算了,她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吧。

"對了,你要是突然面對一場你不願意接受的婚姻,而且連回絕和逃避的餘地都沒有,你該怎麼辦呢?"雪城月突然衝著我問了出來。我措不及防下,只能亂轉著眼珠,支支吾吾地說著:"嗯……如果真的連回絕和逃避的餘地都沒有的話……"我想來想去,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結果來,只好搖著頭聳聳肩繼續道:"大概……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吧……"


"聽天由命麼?……"雪城月呆呆的重複著這句話,低下頭去,伸手輕輕的把玩著餐桌上的銀匙。

"那麼……如果還有那麼點點兒希望,你……會放棄麼?"雪城月依舊低著頭,雙手捏著銀匙的兩端,彷彿正看著銀匙中的影子,輕輕地問著我。

"不會,我絕對不會放棄的,不論用盡什麼方法,我都不會放棄的!"我堅定的說了出來,只是我實在無法想像,誰會強迫我這麼一個窮得叮噹響的傢伙去娶個姑娘呢?估計那個姑娘不是天生殘障就是醜得沒人要了吧。

雪城月聽了我的話,只是不住的點著頭,卻依然呆呆地看著銀匙,並沒有說話。

不久之後,女侍者端上來了紅酒和菜餚,我和雪城月便默默的吃起來。我們除了碰杯的時候輕輕的說一聲:"乾杯"外,就再沒說過別的話,雪城月總是低著頭,彷彿在思考著什麼,決定著什麼,時不時輕輕的蹙起眉來,緊緊的握住拳頭,接著便彷彿驚醒般抬起頭來衝著我微微一笑,再次舉起杯來和我碰杯。阿冰偶爾擔心地從廚房門口探出頭來瞅瞅,卻並沒有出來打擾我們。

這一頓沉默的午餐一直吃到了阿冰下班時才結束,我們一共喝掉了七瓶價值不菲的紅酒。鬱悶的時候喝酒,品不出酒的味道,所以我喝得並不多,倒是雪城月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直到臉上的紅霞濃得彷彿要滴出來一般,才在我的扶持下,走出了餐廳。

又聞到了那微微的酒香,混合著雪城月身上特有的清香,讓我的心跳微微的加快。我扶著雪城月的香肩,讓腳步踉蹌的她不至於摔倒在地上。就這樣,我們慢慢的走進了赫氏。此時的赫氏人並不多,但是三三兩兩行走著的學生卻紛紛停下來驚訝地看著我們,接著,男生們搖著頭露出悲痛的神情,女生們則呆呆地看著我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開始了嘰嘰喳喳的議論,隨後便有人大叫一聲,掩面痛哭著離去……我驚訝地看著人們的反應,只得無奈的聳了聳肩,扶著搖搖晃晃的雪城月繼續向前走去。

為了避免引起過多的注視,我不得不繞進了僻靜的小道。雖然說遠了點,可至少讓我沒那麼尷尬了。

"幹嘛要走啊!人家還要喝嘛!"雪城月噘起嘴,不依的使勁晃著頭撒嬌,讓那烏黑閃亮的髮絲飄飛起來,柔柔地掃過我的臉頰,弄得我的鼻子癢癢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呵呵,你感冒了哦!"雪城月搖搖晃晃的轉過身來伸指點著我的胸膛,笑嘻嘻地說,"你看看你哦,都幾歲了,還這麼容易感冒呢……來,讓我看看你發沒發燒。"說著,便將那嬌軟火燙的身軀無力的貼到我的身上,伸手便朝我的額頭摸來。我趕忙一晃頭,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心中暗道了聲:好險。我額頭上繫著的衣帶要是被她不小心抓了下來,可就糟糕了!

卻突然感到她的手異常火燙了起來,低頭一看,我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雪城月此刻正將那曲線玲瓏、火熱綿軟的嬌軀慵懶的貼在我的身上,另一隻手摟住了我的背,正閉著雙眼仰起頭來,噘起了那鮮紅欲滴的嬌嫩雙唇,期待著我的……吻?!

我心慌意亂的扭頭看了看四周,感到臉上一陣發燒,在沒有發現什麼人影後,便深深的吸了口氣,想極力地壓下了去吻她的衝動。只覺得懷中似摟著溫香軟玉一般,感覺著她那衣裙下豐腴嬌軟的窈窕玉體如脂一般的滑嫩,而我的胸口正抵著兩團滑軟脂膩的肉球。看著她那近在咫尺如凝脂般雪嫩的肌膚透著動人的紅暈,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而她那火熱潮濕的氣息急促而又彷彿帶著強烈的電流,一下下的拂過我敏感的脖子,讓我渾身不由得一陣陣的酥麻起來。我只覺得此刻的心跳狂亂得似脫韁的野馬,腦中一陣陣發暈,渾身乏力,口乾舌燥,胸中彷彿缺氧一般感到一陣憋悶,讓我不由得急促地呼吸著,卻又覺得體內的那股慾火燒得我五臟如焚。天哪!我不是不想吻她,而是太想吻她卻又怕她只是酒後的一時衝動!萬一她醒來後像對待另一個我一樣地看我,該怎麼辦?!

終於,瘋狂的情慾徹底地打敗了我脆弱的理智,我不顧一切的低下了頭去,重重的吻在了她那鮮嫩香軟的雙唇上,卻覺得那火熱的雙唇彷彿有著無窮的磁力,一下子便吸光了我全身的力氣。一股強烈的快感便如一道強烈的電流,在我的週身來回激盪著,讓我拚命地摟住了她那纖細柔滑的蜂腰,彷彿要將她整個嬌軀揉按進我的體內一般。雪城月忍不住嚶嚀一聲,扭動著窈窕柔膩的腰肢,微啟唇瓣,一條香軟滑膩的濕熱嫩舌便順著我的唇縫滑進了我的嘴裡,和我的舌纏繞在了一起,在我口中來回的滑動著,甜美的津液讓我忍不住用力吮吸起她那條濕嫩柔滑的丁香來。接下來我只聽到腦際"轟"的一聲巨響,然後便是一片持久的空白……

(此刻冷鑽在也忍受不住腹中的飢餓和因為寫這段描寫時帶來的刺激,終於不顧一切地拿起師弟用來熬通宵果腹的麵包,在師弟那悲痛的尖叫聲中,狠狠地咬了一口……接下來便是一連串淒厲的嚎叫聲和辟裡啪啦的爆打聲……)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般的悠久,又似乎僅僅只過了一秒鐘,我們的唇終於分了開來,互相急促地喘息著。雪城月彷彿站不住了一般,緊緊的靠在我身上,頭枕著我的肩膀,任憑我的雙手摟抱著她溫軟的腰肢,烏黑水亮的長髮似瀑布般順著我的手臂流淌了下去。

"如果……如果……能……經常看到你……該多好啊……"


看著那一雙朦朧的星眸無限期待地注視著我,那絕麗的臉龐上濃濃的紅暈,我差點就忍不住在她耳邊輕聲的對她說出:"嫁給我吧……"這句完全不現實的話來了。

也許,這是我不應該擁有的甜蜜。身份的差距,大概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障礙,可就連她都不在乎,我還在乎什麼?但是我心中的那道傷疤,卻讓我沒有勇氣來打破這個障礙,它給我帶來的傷痛和恥辱,恐怕這輩子都讓我無法再擁有這渴望已久的甜蜜了吧……

我輕輕的抬起頭來,避開了她的期待,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我送你回去吧……"

回到了寢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十分擔心我的阿冰立刻讓我躺到床上,又是摸我的額頭又是給我把脈,忙活了大半天後才鬆了口氣道:"真不愧是校長啊,好厲害……"接著又奇怪的問我:"你身上怎麼好像有股很熟悉的香味呢?嗯……很像阿月身上的味道呢!"

見我沉默不語後,阿冰也靜靜的坐在我身旁,輕輕的歎了口氣:"哎,阿月真可憐,怎麼偏偏就要嫁給這種混蛋呢?"


"阿冰,你很喜歡雪城月麼?"看著他愁眉不展的樣子,我便淡淡的問了出來。

阿冰聞言一愣,接著便忙不迭的點起頭來,一邊點頭還一邊說:"阿月她人很好啊,長得也很漂亮,還很喜歡幫助別人,對朋友也是好的沒話說,這樣的人,誰不喜歡呢?"

"那你希望她嫁給誰?"我微笑起來,阿冰還真是老實呢。

"嗯……"阿冰低下頭去,突然之間卻紅了臉,支吾著說,"我也不知道了,只希望……只希望她能嫁給她喜歡的人吧……"

"哦?!你難道不希望她嫁給你麼?"看到阿冰紅了臉,我忍不住便故作驚訝的問了出來。

"啊?嫁給我?!"阿冰彷彿很吃驚的反問了一句,突然便吃吃笑了出來,反手輕輕搗了我胸口一拳道,"怎麼可能啊!你這個傢伙,想到哪裡去了?!"


我也笑了起來,可一看到阿冰噘起嘴來不高興的瞅著我,只得趕忙掩飾般的揉著胸口,還故意痛苦的咳嗽了兩聲,阿冰立刻嚇的臉色煞白,連忙邊給我揉按胸口邊迭聲地說著:"哎呀,我忘了你受了那麼重的傷了!……"

我這才想起來阿冰也受過傷,便抓住了阿冰緊張的手,明知故問的說:"我表哥把你治好了麼?"

阿冰縮回了手,嘻嘻地笑著,卻不回答我,只是故作神秘地說了句:"你表哥和雪城月出去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哦,我看這兩個人恐怕……嘻嘻……"


我詫異的問:"那兩個人恐怕怎麼了?"

阿冰眨了眨眼睛,突然來了句:"難道你不知道阿月喜歡你表哥麼?"

我翻了翻白眼,將雙手枕到腦後,搖著頭說:"我又不是我表哥,怎麼可能知道啊?"雖然我表面裝得很是輕鬆,腦子裡卻又回想起剛才那香甜無比的吻來,霎時間便覺得心跳加速,趕忙別過頭去,免得阿冰看到我通紅的臉。

"啊?"阿冰失望的叫了出來,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那你肯定也不知道你表哥是不是喜歡阿月了……"

我只能點點頭,然後含糊地說了句:"我困了,先睡了哦……"便做勢打了個哈欠。阿冰體貼的將被子蓋到了我身上,拍拍我輕輕地說了聲:"晚安……"就起身關了燈,爬到自己的床上去了。

我盯著黑暗中的牆壁,無奈的歎了口氣。此時的我心中亂作一團,一閉上眼睛就看到雪城月通紅的雙頰和那對朦朧的雙眼,心跳也隨之加速。我只得使勁地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狠狠地在心中大喊著:"司凱爾!我絕對饒不了你!!……"

因為總是想著雪城月的事情,讓我整個晚上翻來覆去的無法安眠,但又怕吵醒了阿冰,只能呆呆的看著窗外的星空,任心中思潮起伏,有時候甚至想衝出去跑到雪城月的身旁緊緊的摟住她柔滑香軟的窈窕嬌軀,告訴她我永遠都不會離開她,可轉念一想,卻只能將它化作一個又一個無奈的歎息。

…………
第三十三章

"埃娜來了……"當校長在重病看護房中一邊和我爭奪著本來就不太多的午餐,一邊朝我噴著飯粒含糊不清的告訴著我這句話時,我還在低著頭一邊大嚼著雞腿一邊死盯著飯盒尋思:埃娜怎麼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出沒在校園裡呢?可就在下一刻,我就看到了一個讓我無法相信的事實……


一個穿著雪白飄逸的露肩墜地長紗裙、束著修長銀髮、嬌艷窈窕的絕麗少女正笑嘻嘻地看著我,那粉雕玉琢的秀美容顏、凸凹有致的玲瓏嬌軀以及那顧盼生姿、明眸善睞的狡黠雙眼,恐怕能讓世上所有的男人都為之瘋狂吧!!而她此刻正一邊欣賞著我那因為過度驚訝而張大到了極限的嘴,一邊嬌滴滴地說了聲:"冷羽,你好啊,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呢。"

"你你你……你是埃娜?!"我驚訝得不禁口吃起來,天哪,我說埃娜怎麼如此漂亮,原來它根本就是只龍精啊!居然還會變成人?!

"呵呵……"埃娜掩口輕笑起來,那嬌俏動人的模樣讓我差點沒流出口水來。只見她輕輕的坐到我的身旁,卻又突然噘起嘴來橫了我一眼說:"看夠了沒啊,姐姐我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我連忙點著頭,驚歎著對校長說:"校長,埃娜到底是人還是龍啊!怎麼竟然會……"

"會什麼?!"埃娜好奇地看著我,那副少女特有的驚奇表情讓我徹底的忘記了她曾經是一條龍這個事實……

"咳咳……會……會突然變成人呢?"我尷尬地說著,還在心裡暗暗補充了句:怎麼會變成個如此迷人的妖精!

"這個,就是拜校長所賜了,呵呵,人家能變成這樣,是因為我們這位看起來好像三天沒吃飯的校長是一位變形術的高手啊。"埃娜笑瞇瞇地看了看校長,接著便伸出雪白纖細的胳膊挽住我的右臂嬌嗔著說:"怎麼樣,過一會兒裝成我的男朋友不會虧待你吧……"

"男男男……男朋友?!"接二連三的震驚,讓我徹底的口吃起來。


"嗯……"校長點著頭用不知道多少天沒洗的餐巾抹了抹嘴,接著便滿足的捂著肚子長歎了一聲道:"吃飽了,唉~,人生真是美好啊!"

我這才悲痛的發現,趁著剛才我震驚的當兒,校長已經飛快地掃蕩完了所有的菜餚,連湯都沒給我剩下一滴……如此一大把年紀了,還擁有這麼好的牙口,簡直就讓人感到分外的……憤怒啊!!


"冷羽,這次的挑戰大會,參賽的人都是經過了雪城月的默許後才能和司凱爾進行比武,也就是說,一旦你贏了這場比試,在公眾的眼中你就會成為雪城月的未婚夫。就算雪城月當場表明不會嫁給你,日後你也會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而這對你今後身份的隱蔽性將會造成重大的威脅,所以,事後你要說明,埃娜是你的未婚妻,而之所以要參加這個比試,是因為比賽並沒有要求不允許有未婚妻的人參賽。"

"未婚妻?!!!!"我再次大叫了出來,無法置信地看著埃娜,而後者則衝著我可愛地眨了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似乎是在向我肯定著這個事實,我忍不住站了起來拍著桌子大吼道:"天哪!讓一條龍做我的未婚妻!?校長,你以為這是在兩萬年前,還可以拍人鬼情未了的姐妹片麼?!!"救命啊!就算翻遍了人類上下幾萬年的歷史,恐怕也找不出一個類似的例子來吧!!

"冷羽,這只是一場戲罷了,你何必如此大驚小怪呢?"校長無奈的搖著頭看著我。埃娜則狠狠的擰了我的胳膊一下,氣呼呼地說:"怎麼!難道我配不上你麼?!!"

"可……可……你們也該先徵詢一下我的意見吧……"

"這是我和埃娜商量了整整一個晚上才得出的結果,而且雪城月的爺爺雪城拓烈也表示說他不希望他的孫女將會有一個窮得叮噹響的未婚夫,怎麼?難道你還真以為你贏了比賽雪城月就會嫁給你?!!"

我呆呆地看著校長,好一會兒後才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承認了這個我並不想承認的事實。

"我們之所以這樣安排,其實也是考慮到了你的顏面問題啊……你想想,要是你贏了後,雪城月再當眾說不願意嫁給你,你會有多尷尬?!當然,也許這一切安排都是多餘的,可能你連贏的機會都沒有,我們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校長攤開雙手,做了個就是如此的表情。

我無力的點著頭,盯著空空如也的飯盒繼續發呆。

"哦……對了,到時候如果有人表示不信的話,嗯,你還要和埃娜當眾表演熱吻來證實一下哦……"

隨著"光當"一聲巨響,我暈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根據冬劍家族和赫氏的聯合通告得知,挑戰賽將在下午兩點後正式舉行,而地點就在整個赫氏的中心地帶:赫氏競技場。

在出發前,我曾詢問過校長:"你能不能把我也給變形了?這樣對我的身份的隱蔽性不是更加有利麼?"

"不行!"校長一口回絕了我的請求,接著便高傲的抬起頭顱,摸著鬍子自豪地說:"我的變形術,只能對女性使用,這種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魔法,絕對不能被你這種男人給玷污了!"

"………………玷污?!!你說不能被誰給玷污了?!"

埃娜立刻在一旁好心的勸解著差點拔劍對著校長砍過去的我說:"校長說的沒錯,這種魔法的局限性就是只能對女性使用,因為這種用冰系和土系混合使用的高級魔法,在整形的同時會讓你的性格也發生一定的變化,如果你是女生的話,倒是沒什麼影響,男生就……"

"男生就怎麼了?"我好奇地問著。

"就……就……"埃娜說著說著,突然便紅著臉嬌羞地低下了頭去,蚊吶般的小聲說了句:"就會變得喜歡男人……"

我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埃娜的性子和她還是龍的時候有如此大的差異,原來這個魔法還會改變人的性格啊!不過不知道埃娜現在到底喜歡的是公龍呢,還是男人啊……如果是後者,我以後可要小心了。

為了這次比試,校長特地給我準備了一套嶄新的騎士服,白色而鑲著金邊的袍子上寬下窄,將我挺拔的體形完美的勾勒了出來,修長柔韌的雪白長褲被一條鑲滿了藍色寶石的雪鱷皮帶緊緊的繫住腰身,下面是一雙淡藍色的長靴,皮質堅韌細滑,看起來價值不菲。一條畫滿了金紋的白色緞帶繫在我的額上,遮住了我那藍色而又醜陋的奴隸印記。雖然校長對我將他精心製作的領帶卻繫在了額頭上而感到無法理解,不過他對我的整體形象還是非常滿意的。


"怪不得上次你殺了我心愛的龍後,就總有很多女生來詢問一個一年級的銀髮男生在哪裡住呢。"校長繞著我轉了一圈後,忍不住搖頭歎息起來,"你帶著面具的時候看起來就已經很不錯了,如今摘下面具,更是讓人驚歎呢!看來如果以後有什麼上檔次的宴會酒席,我還得讓你出席才能顯出我們赫氏的地位啊!呵呵……"

埃娜也在一旁不住的嘖嘖驚歎,點著頭說:"是啊是啊,如果您上次帶上他去和龍吟瑤籤約的話,說不定就能成功了呢!"

"龍吟瑤?她是誰?"我好奇地問了出來。

校長老臉一紅,乾咳了兩聲說:"別提那個丫頭了,真是氣死我也!!呃……我們這就出發吧……"

從赫氏那富麗堂皇的行政大樓到赫氏競技場,總共有十五分鐘的路程。這是校長告訴我的,至於這是走路過去的時間還是用其他方法所需要花費的時間,我就不得而知了……

"為了防止別人懷疑你的身份,你走路去吧。"校長厚顏無恥地坐在豪華的御風車中,衝我瀟灑地揮了揮手。

"我不認識路啊……"我無力地看著校長給我畫的地圖,如此潦草的字跡外加上簡直就不知所云的標示,恐怕明年這個時候我還沒找到那個什麼競技場呢!

"小伙子,什麼事情都總有個第一次的啊!!慢慢來嘛……"校長用著無比滄桑的語調說著,邊說還邊色瞇瞇地盯著遠處的某位女生點頭讚許道,"嗯,不錯不錯,很有發展的潛力啊……"

"你起碼也要把我的那個什麼未婚妻留下來給我帶路吧!"我可憐兮兮地看著埃娜,後者卻突然憤怒地叫了出來:"那個什麼是什麼意思啊!!"說完便猛地扭過頭去,連看都不再看我一眼了。

"你入場的時候,必須是一個人,不然你以為司凱爾的手下會讓你進去麼?"校長無奈的白了我一眼,接著就拍了拍司機說:"開車吧,時間不多了。"

看著御風車絕塵而去,我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拿著那張所謂的地圖,困難地辨認著那張破紙上面的字跡,開始朝著車子消失的方向走去。

也許是因為這次比賽吸引了眾多的學生,一路上走來,居然連個能問路的人都找不到。不過滿地的傳單倒是給了我一個很好的指示,因為上面不僅僅寫上了廣告語,還註明了確切的方位。只是那個廣告語讓我在看了之後實在是有一種想笑卻實在笑不出來的無力感。

"想知道赫氏史無前例最動人的美女最終將花落誰家麼?想欣賞自赫氏建校以來最精彩的武技比賽麼?想贏得去天堂島進行夢幻之旅的難得機會麼?一切的一切,只需要從你這個月的零花錢中節省下五個銀魯克就足矣!機會難得,切勿錯過!"

署名是:赫氏博彩股份有限公司。

順著栽滿了蒼翠古樹的林蔭大道,遠遠就聽到了從競技場內傳來的震天的喝彩聲和歡呼聲,我苦笑著搖搖頭,天哪,這幫人到底知不知道雪城月是被逼婚的呢?

不過赫氏畢竟是赫氏,連一個競技場都建造的如此規模宏大。半敞開的輕金屬頂棚反射著琉璃的光彩,仿古的石雕建築讓人看起來有一種進入了古羅馬競技場的不真實感。而那種肅穆而又莊嚴的圓環形建築格調,卻正好迎合了觀眾們尋求刺激的心理,讓一個碩大的競技場,看起來是如此的生機勃勃,充滿了一種生與死、榮耀與恥辱交融於一瞬的緊張氣氛。

按照告示上的要求,觀眾走前面的大門,競技者走後面的小門。我繞著方圓五六百米的競技場繞了足足五分鐘,才看到那個所謂的後門,哇!和前面氣勢恢宏的大門比起來,這個後門小的簡直就好像只能鑽進一隻鴿子。守門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學生,如此魁梧的身形,還長著滿臉橫肉,惡形惡相的上下打量了我半天後才說:"媽的,比賽都開始了才來啊!想撿便宜麼?!"

"我不認識路,所以來晚了點……"我將手輕輕的搭在腰間的佩劍上,冷冷的注視著他。

"哼!以為長得好看就能當雪城月的未婚夫?呸!想進去比賽,就要先來簽個協議書!"那守衛拿出一支筆,讓我在一張不知道被多少人踩過了的紙上簽上我的名字,"按照協議,只要沒死,無論受到都重的傷,都得不到絲毫的賠償!如果死了,你可以指定一位受益人接受一千銀魯克的賠償!快點!看什麼看!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麼!!"那粗俗的聲音中帶著狗仗人勢的威脅,讓我感到分外的不爽。

我困難地從無數鞋印中辨認著那些條款,絲毫不去理會他的叫囂。想了一想後,我在受益人一欄填上了阿冰的名字,然後才簽下我的名字--龍羽。還沒等我寫完最後一筆,那個守衛就將紙一把奪了過去,順手胡亂地塞到一個裝滿了文件的紙箱裡,然後抬起頭來獰笑著對我說:"嘿嘿,輸了的話,不論生死都要付給我五十銀魯克,協議上可寫得很明白啊!不然你沒死我也讓你變成死的!記住了就給老子滾進去!"說完便在我背後狠狠的推了一把。

我只感到背上被推的地方微微一熱,接著就聽到了身後傳來那守衛如殺豬般淒厲的慘叫聲。我好奇地回頭一看,那傢伙正四腳朝天的倒在十數米開外的草地上,渾身如觸電一般的不停抽搐著,無力地張大了嘴瞪圓著雙眼想拚命地呼吸,卻只從嗓子裡傳來一陣陣難聽的嗚咽聲。。

活該!我在心裡暗暗的罵了一句,便順著陰暗的石甬道向裡面走去。

按照先後的順序,我是第十二位出場的選手。接待我的老教授低聲的重複了一遍我的名字,就面無表情的發給我牌號,讓我坐到選手接待廳裡的石椅上慢慢的等。我抬頭看了下鐘,上面顯示的是兩點零三分。

"終於來了啊……"我走進大廳的時候,不經意間聽到了他喃喃低語,回頭看去,那位老教授正費力的彎下腰低著頭不知道在找著什麼。

從大廳那狹窄的窗戶中,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因為隔音效果良好,此刻聽到的歡呼聲和在外面時比起來要微弱得多,不過僅從我視野所及的場面來看,就能得知外面是多麼的群情激動了。不時便有無數人朝天上扔鮮花、瓶子之類的物品,滿眼都是揮舞著雙臂正聲嘶力竭地不知道在喊著什麼的人群。

在大廳裡的,加上我也總共只有六個人,難道前六個都已經被司凱爾打敗了?我歎了口氣,如果司凱爾能在短短三分鐘內就打敗六個人,不管這六個人實力如何,僅就如此快速決勝的實力看來,司凱爾也的確夠讓人驚歎的了。

不過很快我就推翻了我的這個想法,因為我終於看到了處於競技場正中央的競技台。巨大圓形的競技台幾乎佔滿了整個中央的空地,上面舖著青灰色的石磚,通向競技台的幾條台階分佈在其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此刻司凱爾根本就不在台上,而競技台上站立的,居然是一大群正跳著充滿了青春韻律的舞蹈的少女們!!三十多位穿著鵝黃色超短裙和絲質小背心的女學生們手拿著兩根奇怪的短棒,一邊整齊而有節奏的扭擺著窈窕柔嫩的身軀,做著各種嬌美的姿態,還不時一起來個倒翻,當兩條蔥嫩的雪白大腿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時,還會露出裙子下面雅致的小內褲來。隱約傳來的激盪的舞曲,間雜在喧鬧的喝彩聲中,讓人有一種正在過節的錯覺。天哪,這哪裡是要比武,這簡直就是在舉行盛大的慶祝活動嘛!!直到此時,我才終於明白看臺上的那些人為什麼都會如此瘋狂了。

接著我就看到了雪城月,還有阿加力等人,他們就在我的斜前下方的貴賓包廂裡,從我這裡剛好可以看到他們的正臉。雪城月正焦急地頻頻扭頭四望,不知道在尋找著誰,而阿加力等人則坐在最靠近台階的地方,阿加力、龍迪和古克都穿著騎士服,而且全是一副很沉默的表情,尤其是阿加力,正惡狠狠地盯著前方不遠處的某個人,不用想就知道那個人肯定是司凱爾了。麗絲雅則靜靜的坐在雪城月的身旁,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不過從她不停搓扭在一起的雙手,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情也十分的不好受。雪城月的身後,赫迪亞校長正和一位威嚴的老者低聲的討論著什麼,埃娜就坐在他們的身後,一副相當無聊的表情,一隻手正輕輕的撫弄著她那從肩側垂下的銀亮長髮。我看遍了整個我能看到的地方,也沒有尋找到阿冰的身影。不過想想也是,他根本沒有錢來看。此刻阿冰應該正在飯店裡打工吧,我輕輕地笑了出來。如果我不幸被司凱爾殺掉了,不知道阿冰在接到那九百五十銀魯克的時候,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呢?

少女們終於退了下去,喧鬧的場面也漸漸平靜了下來。比賽終於要開始了麼?我納悶地想著,卻看到赫迪亞校長慢慢的站起身來,朝競技台走去。

"同學們,今天在這裡,將要舉行一次意義非凡的競技比賽,而這次比賽的結果,將直接關係到我校一位優秀的女學生將來的命運。"通過擴音器,在大廳裡我也清晰的聽到了赫迪亞校長的聲音,"首先,我很高興會有這麼多的同學來觀看這次比賽,說明同學們都非常的關心這位女學生的將來,這讓我感到非常的欣慰。同時,我也對冬劍家族前會長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

會場立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我則痛苦的打了個哈欠,天哪,如此繁瑣的程序,真是讓我感到很反感呢。還不如直接開始比賽,這樣觀眾們高興,我也能盡快的見識到司凱爾的本事到底有多麼高了。

似乎是知道了我的心思,校長在接下來的演講中,只用了一句"年輕有為的擂主"來介紹了司凱爾,接著就高舉起雙手說:"下面比賽正式開始,讓我們歡迎我們這位多情的擂主上台吧!!"

和剛才那熱烈的掌聲比起來,此刻的掌聲就顯得稀疏了很多。我微微一笑,看來大家對這個想要獨佔赫氏第一美女的司凱爾都比較的討厭啊。不知道司凱爾能不能聽出校長在"多情"一詞中的所包含的諷刺呢?

司凱爾慢慢的走上了競技台,依舊是那副裝酷的表情,傲然地掃視著四周,接著便走到了競技台的正中央,衝著雪城月的方位聳了聳肩,似乎正在說:"為了你,我也只能參加如此無聊的比賽了……"

從擴音器中突然傳出了一個清亮的女音,流利的向大家介紹著參賽對手的情況:"現在入場的,就是這次比賽的主角,司凱爾選手!司凱爾選手今年二十歲,具可靠消息報道,他還是拉奇特總統領的親侄子,而他這次向雪城月求婚比武如果能夠獲的全勝,就會成為雪城月小姐的未婚夫。據透漏這個消息的人說,司凱爾曾私下告訴他,自從他看到雪城月小姐的芳容後,就茶飯不思,連做夢都想著能夠再見到雪城月小姐一面……"

此時競技場內已經是噓聲一片,不少人都站了起來,吹著口哨來表示心中的不屑。司凱爾卻依舊一臉冷酷的表情,雙手環抱胸前,靜靜的看著四周。

"呃……下面將要入場的,是三年級的馬裡塔選手。馬裡塔選手今年十八歲,身高兩米一九,體重一百三十五公斤。擁有如此魁梧的身材,讓馬裡塔選手對自己充滿了自信。不過我要在這裡提醒一下馬裡塔選手,你和司凱爾的賠率現在是十三賠一,由此看來,身材並不是決定勝利的因素這個道理,已經被大多數人所認同了。不過就馬裡塔選手自己的介紹說,他雖然今年九月份才第一次看到雪城月小姐,但是早就已經對這位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的高貴美女心動不已。他曾經私底下給雪城月小姐寫過一首歌,歌名叫做:請再看我一眼吧,女神。為了他心中的女神,今天他鼓足了勇氣,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表明他對他心中女神那份堅貞不渝的愛情!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來歡迎這位多才多藝的馬裡塔選手入場吧!!"

在眾人的喝彩聲中,我看到一位好像一尊鐵塔一般的黝黑大漢緩緩地走上了競技台。一身黑色的勁裝,凸顯出他渾身糾結的肌肉,真不愧是一位肌肉男啊!!

隨著一聲清悅的哨聲,比賽開始了。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司凱爾,想看要清楚他所有的動作。希望這位馬裡塔選手能夠看在他的女神就坐在台下的份上,盡量支持的久一點吧!!當然,如果能夠打敗那個自以為不可一世的混蛋,那就更好了!!

"馬裡塔選手突然發動了!比賽才剛剛開始,馬裡塔選手就已經進入了狀態……哦!!"隨著女播音員驚訝的叫聲,衝著司凱爾狂奔而去的馬裡塔在跑到離司凱爾還有十米遠的距離時,突然拔地而起,凌空雙拳連續猛擊,一瞬間,十數個通紅的火球便朝著司凱爾呼嘯而去。在火球眼看就要擊中司凱爾的時候,司凱爾微微一笑,也跟著跳了起來,就那麼輕鬆的越過了飛來的火球,似一跟隨風飄擺的羽毛般朝著還在空中的馬裡塔一腳踹了過去。

馬裡塔似乎已經料到了司凱爾會有如此反應,猛地大喝一聲,雙拳並在一起,只見那兩個合在一處的拳頭上聚起一個超大的火球,擊向司凱爾襲來的左腳。雙拳一腳在空中一觸即分,卻連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似乎司凱爾只是在那個火球上輕輕的伸腳點了一下,便向後倒飛了回去,而馬裡塔雙拳所發出的火球卻在瞬間熄滅了,他本人則從空中筆直的落了下來,"砰"的一聲站到了台面上,靜靜的看著司凱爾,依然保持著剛才擊拳的那個動作,可看上去卻似乎並沒有想繼續追擊的意思。司凱爾此刻才輕輕地落在了原來的位置上,接著衝著遠處比了個手勢,轉身便朝台下走去。那位剛才還神威凜凜的馬裡塔則呆呆的目送著司凱爾,卻連動都沒動一下。

從驚叫完後就一直沒說話的女播音員此刻才終於回過了神來,連忙說著:"啊……馬裡塔選手似乎已經無法動彈了,請工作人員上台將馬裡塔選手抬下去。恭喜司凱爾選手,如此輕鬆就獲得了第一局的勝利!照目前的情況看來,相信今天司凱爾選手的比武求婚能夠獲得成功!!"

聽著女播音員激動的聲音,我皺起了眉頭。馬裡塔和司凱爾之間的差距,讓我無法看出司凱爾真實的水平來。天哪,該不會接下來的十個人也都和他一樣的差勁吧!!不過說句實話,馬裡塔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連續擊出這麼多個火球,可見他的實力也相當不俗,已經能和阿加力的火焰劍相媲美了,在同輩人中也可以算是個相當的高手。如果後面十個人還不如他的實力的話,我看他們還是趁早棄權比較的妥當吧……

果然,我才剛想到這裡,女播音員就再次驚呼了出來:"第二號選手已經表示決定棄權了!啊!第三號……不,幾乎準備上場的選手在看到司凱爾輕鬆的擊敗馬裡塔後,都紛紛表示要棄權!如果所有的選手都棄權的話,那麼司凱爾就能免掉後面所有的比試,直接獲得成為雪城月未婚夫的資格!!"

背後傳來的一陣騷亂,讓我忍不住扭頭看去,原來剛才還穩如泰山的那五名選手,在聽說前面的選手紛紛棄權後,也都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向那位老教授表明不準備出賽了。看來下一個比賽的選手,恐怕就是我了。只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阿加力等人全副武裝的坐在那裡,難道就不是想準備參賽的麼?

"看來司凱爾的實力實在是相當的驚人,據目前上報的人數看來,已經有七位選手主動棄權了……"

雪城月的魅力固然驚人,可如果當著她的面落敗的話,的確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今天參賽的人數本來就已經少的讓我吃驚了,現在又突然棄權了那麼多,想來此刻雪城月的心中一定很焦急了吧。

"那小子還真是得意呢,哼哼……"

從背後驀然傳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詫異的回過頭去,卻見到剛才那位老教授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走到我的背後!他那一頭銀色的短髮根根直立著,古銅色的皮膚上也早已爬滿了歲月的足跡。而此刻他那蒼老的臉上正寫滿了不屑,冷冷的注視著正走下競技台的司凱爾。

"呃……是不是該我上場了?"我被他的突然出現弄得有點不知所措,半天才吶吶地問了出來。

"呵呵,你著急了麼?別人都紛紛棄權了,怎麼你還想比呢?"他斜著眼微笑地看了看我,還未等我回答就伸手指著遠處的司凱爾說,"那小子昨天派了不少人將我們學校三四年級的上百名優秀學生給打進了醫院,敢稍微反抗的就被打成了重傷,據說有一個學生竟被打得渾身出血,如果不是治療及時,恐怕就要鬧出人命了……"

怪不得今天的人數如此的少,原來司凱爾已經提前將他們給打發了啊。呃,那個被打得渾身出血的倒霉蛋該不會說的就是我吧……我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趕忙點頭附和道:"對對,這傢伙真是無恥啊!"

"而如今這種敗類居然也能在赫氏競技場如此猖狂,難道我們赫氏真的沒人了麼?哎……"老教授重重的歎了口氣,無奈地搖著頭。

我也跟著歎了口氣說:"像這種無恥的傢伙,就讓他先風光一陣子吧……"

"不能再讓他風光下去了,不然雪城月可就要真的嫁給他了!!"老教授突然激動地差點沒叫了起來,緩了口氣後才又緩緩說道:"哎,可惜他不是一條劍脊龍,不然你也不會如此沒有自信了……"

我聽得渾身一震,驚訝的看向他,忍不住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呵呵,在赫氏裡面,有一頭如此漂亮的銀髮的人,還真不多見呢。小伙子,對自己有點信心吧,就連赫迪亞都常常感歎說你是一個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呢!"

"哈……就算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打不過對手,還不是沒用?"我聳了聳肩,無奈的撇了撇嘴。

"可天才卻總能創造出奇跡啊,呵呵,我現在就在期待著奇跡的出現呢。"老教授笑著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轉身走出了大廳。

"奇跡?……"我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大廳外,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也很期待啊……"

大概只要洛克不出來攪局,我又能和司凱爾拚個兩敗俱傷,這對我來說就已經算是個不小的奇跡了吧……

"請尚未棄權的選手到出賽席等候出賽!請尚未棄權的選手到出賽席準備出賽!!"女播音員的聲音再次響起,讓正呆呆出神的我驚醒了過來。果真該我出賽了麼?

順著大廳的選手入場口走進一條向斜下延伸的寬敞的石頭通道,石壁頂上鑲著銀光四瀉的水晶燈,比起剛才那條陰暗的石甬道,顯得分外明亮通暢。

順著斑駁的石壁向下走著,外面的喧鬧聲漸漸大了起來,再向前走個幾十米,眼前突然一片豁然開朗,原來我已經走到了看臺下面,而正對著我的,居然是正焦急的探望著四周的麗絲雅?!當她扭頭看到我的時候,差點沒激動得跳了起來。

"哇!龍羽大哥,你終於來了啊!!我們等得都快發瘋了呢!!"麗絲雅高興地說著,衝過來拉了我的手就朝旁邊一條過道跑去。

"喂喂!麗絲雅,我馬上要上台比賽了,妳想把我拉到哪裡去啊?!"

"叫我阿雅就可以了!!我去告訴阿月她們啊!!你要是不來的話,我真怕他們會胡來呢!!"麗絲雅頭也不回地匆匆答了一句,腳下卻突然加速,忽地晃過了兩位迎面走來的學生,拉得我差點摔了個跟頭。嘿,這丫頭的身法還真不賴啊。

不知道麗絲雅到底要去何處,居然拉著我又跑到了看臺下面另一個大廳裡。卻看到龍迪、古克和阿加力正紛紛持劍守在廳口,見我來了,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老大!!盼星星盼月亮,我們可終於把你給盼來了啊!"阿加力奮力地噴射著唾沫,激動地想撲上來擁抱我,我趕忙躲到麗絲雅的身後,躲過了他那讓人噁心的狼吻,驚訝地問道:"你們在這裡幹什麼?雪城月在裡面麼?"

古克嚴肅的點了點頭說:"阿月進去換裝了,她想過一會兒親自挑戰司凱爾,我們勸了半天也沒辦法,如果到時候阿月一點機會都沒有的話,我們也只能一擁而上,看看能不能廢了那個小子……"


我頃刻間就明白了雪城月的戰術。雪城月一定是想改扮成男裝挑戰司凱爾,輸了後便表明身份,趁著司凱爾心神慌亂的時刻,阿加力等人再抓住機會一擁而上……當然,如果洛克不在旁邊,這個計劃還是非常可行的!只是事後在程序上會有很多麻煩……

"嗯……"我低頭沉思了起來,想了想才說,"不行,這個計劃漏洞太多,你們想想,就算司凱爾在知道誤傷了雪城月後會心神大亂,無法盡全力抵抗你們,可他的隨從呢?再說司凱爾此人根本不在乎過程,只在乎結果,只要對手輸了就行,管他是誰。而且你們沒有考慮後果,就算你們成功了,事後帶來的負面影響恐怕會讓你們的家族受到更大的牽連吧……"

"這個……但是現在如果單對單的話,恐怕就連老大你都沒有勝算啊!司凱爾的裂冰真氣得自了拉奇特的真傳,據說就連很多藍徽龍騎將都曾經敗在他手下過呢!!"古克焦急地說著,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我的衣袖。龍迪在一旁默默地點了點頭,又黯然地搖了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

"龍羽大哥,下一個是你出賽麼?"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麗絲雅突然問了出來。

"嗯,看樣子是該輪到我了,你們放心吧,就算我打不過他,也不會輸得太慘。而且,我絕不會中途棄權的。"說完,我拍了拍古克的肩膀。說來也是奇怪,本來應該是被人安慰的我,現在反倒安慰起別人來了。

正在這時,大廳的門突然開了,我只覺眼前突然一亮,不禁呆在了那裡。卻看到雪城月也穿上了一身銀白色的騎士服,將披肩的長髮塞進了一個帥氣的銀頭盔中,那絕麗的面容被頭盔的擋臉遮住,只剩下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露在外面,她那窈窕豐滿的身段被隱藏在寬大的騎士袍中,騎士袍的下擺並沒有塞進褲腰,只是被一個寬鬆的黑腰帶輕輕的束住,而那超常的下擺竟然垂到了她的膝蓋!天哪!難道她想穿著這一身超大的騎士袍去和司凱爾決鬥麼?!

雪城月看到我後,也為之一愣,呆呆地站在了那裡,忘了說話,只有那雙眼睛一霎不停的看著我,好半天才慌忙地摘下了頭盔,任一頭黑亮的長髮似水一般傾瀉下去,衝著我嫵媚地笑了起來。一瞬間我只覺得眼前華光四射,那笑容仿如明媚的陽光一般,頃刻便驅散了我心中所有的陰影。

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就這麼和她靜靜地對視著。穿上了如此不合身的超大騎士袍後,讓眼前的雪城月顯得更加玲瓏可愛,竟讓我這個立刻就要上戰場的傢伙居然產生了想衝上去再次親吻她的衝動。

……

"難道你不知道阿月喜歡你表哥麼?"

……

回想起昨晚阿冰對我說過的這句話,此刻我的心再次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起來。雪城月……難道真的喜歡我?!

"請龍羽選手立刻到出賽席就位!!請龍羽選手立刻到出賽席就位!不然我們將視為自動棄權!!……"惱人的廣播突然打亂了這寧靜的一瞬,我深吸了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激盪,衝著她點了點頭,便轉身朝麗絲雅說:"麻煩妳再把我帶到出賽席去吧,我現在好像……"看了看四周後,我才補充道,"我已經迷路了……"
第三十四章

當我走上通向競技台的台階時,周圍響起的是如潮水一般的鼓掌聲,其中還間雜著少女們的歡呼聲。


「現在登上競技台的是龍羽選手!現年十六歲,是一年級的新生。呃……根據剛剛提供的數據顯示,龍羽選手現在的賠率是七百五十賠一!!如此驚人的賠率,如果賭中,肯定能賺回不少吧!!」

「七百五十賠一?」我驚異的眨了眨眼睛,剛才向阿加力「借」了五銀魯克賭自己贏,說實話,我這樣做只是為了安慰一下忐忑不安的雪城月等人。不過現在聽到如此高的賠率,還真讓我有了拼盡全力去搏一博的想法呢!如果贏了,不光我和阿冰的學費回來了,還能有不少剩餘,帶阿冰去吃幾頓大餐就沒問題了。呃……不過該如何跟他解釋我突然會有這麼多錢呢?說是我表哥給我的?算了,現在錢能不能到手還是問題呢,想這麼多豈不是自尋煩惱麼?

司凱爾在休息了將近一刻鐘後,終於再次登上了競技台。此時的他臉上充滿了輕鬆贏得第一場比試後的自大,只是輕輕地掃了我一眼,便又朝雪城月看去。

「對付這種傢伙,我只用三秒鐘就足夠了……」司凱爾嬉皮笑臉地對台下已經換回了學生裝的雪城月說著,而後者則不屑的扭過臉來,輕輕用手將額前的長髮撩到耳後,對我嬌俏地眨了眨眼睛,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我看著那雪嫩如花的絕麗面容上帶著狡黠可愛的笑容,愣了愣,接著便忍不住輕輕地笑了出來,初登上台時的那種緊張情緒登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卻是渾身一陣輕鬆,舒了口氣後,便又扭頭朝司凱爾看去。

「嘿,小子,別癡心妄想了,趁現在還沒開始比賽,趕快認輸吧!不然過一會兒丟大了臉,可就別怪我沒手下留情了,哈哈哈……」司凱爾衝著我放肆地大笑了出來。

我毫不理會他的挑釁,只是默默地計算著場地的大小。校長剛才告訴我,這次比賽的規則中,不能再戰者輸,被打出競技台者,也算輸。如此看來,我還要注意一下競技台的邊緣,盡量避免自己在躲閃的同時掉到台下去了。

「兩位選手都已經上台了,請大家肅靜,同時為了避免打擾選手們的比試,我也將暫時停止播音!!希望龍羽選手能夠給大家帶來驚喜!!」我詫異地朝播音員所在的位置看去,卻看到校長正站在那位女播音員的身旁,衝著我鼓勵般地微笑著。看來校長很明白我的心思啊,知道這位像蚊子一樣煩人的女播音員會擾亂我的心神,特地來幫我忙了。他身旁站著那位剛才和他坐在一起的威嚴老者,正仔細地打量著我,間或還會露出滿意的微笑。

隨著「啪」的一聲,那煩人的廣播終於停了下來。會場也在一瞬間變得無比安靜,讓我連四周眾人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真氣開始在週身緩緩運行,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立刻便嗅到了無數的氣息。有剛才比試時火球所留下的焦臭味,少女身上幽幽的體香,空氣中淡淡的潮濕,以及某些人吃完了東西後沒漱口所散發出來的口臭……忽然,一股若有若無般微帶著刺激氣味的氣息飄入我的鼻中,我皺了皺眉,腦海中卻立刻浮現出洛克的影像。我心中微微一顫,這傢伙果然來了,根據傳來的方向和距離,他似乎就坐在我左後方的看臺上窺視著我。接著我就聞到了司凱爾的氣味,那是一股彷彿什麼東西腐爛了後又被冰凍起來所散發出的氣息,是一種讓人十分厭惡的氣味。這種奇異的體驗是我以前從未經歷過的,但是此刻心中卻感受不到絲毫的驚訝,彷彿這種微妙的體會自我出生以來就一直陪伴在我身邊那樣,已經自然到了極點。

悅耳的哨聲終於響了起來,我微微一笑,胸中突然湧起了無限的自信,彷彿面前的對手只用我輕輕一吹就能讓他像一粒塵埃般地飛向遙遠的天際。鬆開了一直緊握著的劍柄,我朝著司凱爾緩緩地走去。

司凱爾的臉上,一直帶著一種輕蔑的笑意,在看到我不直接進攻,卻緩慢靠近他後,只是低聲地說了句:「哈,還想拖延時間麼?」便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副等著我來進攻的自大模樣。

我暗暗地笑了起來,司凱爾如此驕傲,實在是一個錯誤。在走到離他十米遠近的時候,我腹內的真氣一轉,左腳依然緩緩邁出,給他一個我還想繼續前進的錯覺,卻在突然之間,猛地跺向地面!「砰」的一聲脆響,腳下青灰色的石磚已然讓我踏成了齏粉!眼前立刻漫起了濃濃的粉塵,其中無數的碎塊帶著「呲呲」的聲響朝著司凱爾飛快地襲去。我根本不等碎塊擊中司凱爾,輕輕提氣一縱,便無聲無息地拔地而起,藉著粉塵的掩護,一腳朝他的正上方踹了過去。體內的真氣在我意念地控制下分成了兩股,一股化作電勁,一股化作火勁,交替自旋成了一個螺旋形的真氣流,沿著我的腿緩緩朝腳尖旋去。

我的計算果然分毫不差,面對迎面襲來的無數碎塊,司凱爾也只能跳起來躲閃,而我的腳,將在他起跳後身體達到最高處時正好擊中他的小腹!

卻聽到塵霧中的司凱爾冷哼一聲,我的腳尖立刻感到了一股冰寒的氣勁正迎面襲來。我立刻深吸口氣,在我的腳踢中司凱爾倉促擊來的拳頭上時,我借力在空中一擰腰,另一隻腳也帶著同樣的氣勁朝司凱爾胸口踢去。只聽「卡」的一聲脆響,我後踢出的那一隻腳已然踹中了司凱爾慌亂中擋來的胳膊。

兩股螺旋真氣同時猛烈的擊出,朝司凱爾的體內襲去,卻立刻被兩道綿密的冰寒真氣阻擋在了司凱爾的手臂彎處。我心下暗歎一聲,腹內卻突然一熱,兩絲如針一般纖細的真氣在瞬間便順著我的腳躥了出去,狠狠地刺進了正和司凱爾的裂冰真氣抗衡的真氣旋中。只聽「砰砰」兩聲悶想,我剛才襲入司凱爾體內的兩股真氣居然一先一後炸了開來!

一股爆炸後所產生的強烈氣勁讓我不由自主地倒翻了回來,輕輕巧巧的落在了原地,此刻粉塵才漸漸的散開,卻聽到一聲沉悶的慘叫聲,司凱爾被剛才炸裂的氣勁帶得向後倒飛出去。此刻他的左手臂上已經是鮮血淋漓,大量的鮮血順著無數破碎的毛細血管從毛孔中激射了出來,在空中劃出兩道殷紅的血霧。足足過了一秒鐘後,司凱爾才狼狽地在空中穩住了身形,勉強在落下時用雙腳著地,卻又踉踉蹌蹌地退了十幾步後才漸漸的止住了退勢。

從我進攻到再次落地,恐怕也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司凱爾卻已經雙臂受傷。看臺上立刻便爆發出成片的驚呼聲,無數人都使勁吹著口哨,紛紛大喊著:「真他媽的爽啊!!」、「再來一遍!!」、「我們都沒看清啊!!」等等激動的話語,讓剛才還寧靜如空谷的競技場頓時陷入了一片震耳欲聾的嘈雜聲中。不經意間一扭頭,卻看到雪城月和麗絲雅兩人正激動的抱在一起,流著淚大聲地歡呼著。

能取得這樣的效果,也同樣令我感到驚訝。剛才那突如其來的兩道真氣,雖然細如牛毛,卻引發了前面兩道真氣的爆炸,被旋勁壓縮後的電勁和火勁同時爆發,其威力可想而知,此刻司凱爾雙臂上不僅肌肉已被撕碎,恐怕連他的臂骨也被炸出裂痕了吧。

「……他媽的……」司凱爾惡狠狠地盯著我,嘶聲咒罵著,受傷的雙臂突然泛出白光,卻看到剛才從無數毛孔中噴出的鮮血又漸漸的被倒吸了回去,「小子
,別得意,剛才我只是一時大意才中了你的道兒,接下來,讓你嘗嘗我綿冰神腿的厲害吧!對付你這種傢伙,我連手都不用就能取勝!!」

的確是連手都不用,憑司凱爾現時的狀況,如果手還能動的話,簡直就是奇跡了!我冷笑一聲,毫不理會他的叫囂,又慢慢地朝他走去。

會場突然又寧靜了下來,無數人此刻都興奮的睜大了雙眼,想要看清楚我接下來的所有動作。

根據剛才和司凱爾體內真氣的短暫接觸,我已經大概瞭解了司凱爾真氣的威力。的確是陰寒無比,就好像無數極冷的冰線擰成的粗繩一般堅韌細密。哎~,拉奇特不愧為金徽龍騎將,帶出來的徒弟功力居然能深厚如斯。

剛才如果不是藉著塵霧的掩護進行突然襲擊,恐怕司凱爾也不會受到這麼重的傷了。不過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便重創司凱爾,這個結果也令我感到分外的驚訝。想像中的司凱爾曾是那麼的強悍,可怎麼一到了真正比試的時候就變得如此不堪一擊了呢?是我過高估計了他的實力,還是低估了自己的真實水平?

一連串的疑問在我心中劃過,我卻只能將它們暫時拋開。下一次進攻不能再靠塵霧來進行掩護了,但是司凱爾雙臂既然已經受損,必然無法拔劍來抵擋我的進攻。那麼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他那所謂的腳上功夫吧!

隨著我逐漸地靠近,我和司凱爾之間的距離慢慢縮短。司凱爾眼中突然爆射出一團精光,狠狠對視著我的雙眼,我忽然感到彷彿有一根細絲在我左胸口肋骨上打了個結一般,牢牢地繫在了我的身上。鎖魂術?我心中暗暗詫異,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將左手護於胸前。司凱爾看到我突然停下來並護住左胸後,微微一愣,似乎是對我能體察到他所鎖定的目標而感到驚異,接著又露出自信的笑容,瞬間便消失在我的眼前。

若是換在昨天以前的我,恐怕此刻根本就無法跟蹤司凱爾的移動方向,那比龍九還快上數倍的速度配合上一種幻妙的身法,讓你無法摸清他現在究竟是在何方。然而此刻我卻能清楚地看到司凱爾那淡淡的身影正在我左側沿「s」形曲線高速向我逼近。看臺上立刻爆出一陣驚歎,不少人還叫著:「司凱爾是不是已經自動棄權了?!!」之類的蠢話。

如此高速的移動,怪不得要借助鎖魂術來鎖定目標,不然他恐怕已經被自己的移動搞得連我的方位都摸不清楚了吧。正想著,司凱爾已經逼到我的身旁,我微一側身,突然看到一股綿密的冰霧朝著我的左胸急速襲來!不容再想,我大喝一聲,左拳狠命擊出,瞬間便與那冰霧撞在一起。剛一接觸到那冰霧的外緣,我便心道不好,原來司凱爾的腳正以著超高的頻率前後擺動,朝我的左拳狠狠踢來!

接著我眼前便傳來一陣連綿不覺的氣勁碰撞聲,似乎僅僅在剛才那一瞬間,我的左拳便已被司凱爾踢了數百腳一般!左拳上蓄勢待發的真氣頃刻間便被那綿密的腳踢轟得潰散開來,一股冷冽酸麻之感順著我的左手向上飛速延伸。下一刻,我那麻木不堪的左手已然被那綿韌不絕的腳勁震開,上面竟然還結了一層細碎的薄冰!我立刻深吸一口氣,早已蓄滿真氣的右拳便猛然轟到。

誰知一拳朝那冰霧轟出,卻擊了個空!眼看著冰霧已經貼上我的胸口,我雙腳猛一使勁,立刻向後飛躍了出去。左手在我真氣的催逼下,這時才開始漸漸恢復了知覺。


司凱爾身形隨之而動,那冰霧也如影隨形般緊貼在我左胸前方,我心下一陣震怒,再次運起螺旋真氣,左手一拳朝那冰霧擊去。這次我已經學乖了,將真氣縮成了一個個橢圓形高速震動的球體蓄在體內,等我的拳頭觸到那冰霧邊緣時,真氣才爆發而出,如一顆顆炮彈般順著我的胳膊呼嘯而去!!

眼前再次響起了一陣綿密的氣勁交擊聲,如珠落玉盤般連綿清脆,而我此刻一拳的威力,竟與司凱爾那源源不斷的腳踢拼了個不相伯仲!!無數的真氣球接連擊上他的腳面,與那冰寒徹骨的真氣撞在一起後,隨著「啪」的一聲脆響便同歸於盡。我心下一陣駭然,如此消耗下去,恐怕再過半分鐘我體內的真氣就蕩然無存了!!誰知我才剛剛想要收手閃避,司凱爾卻怒喝一聲,無數腳影合而為一,狠狠的朝我胸口踢來!


哈!硬碰硬誰怕誰啊!我那早已暗待多時的右拳霎時便轟了出去,突然想起剛才那意想不到的爆炸效果,心中一動,右臂內的真氣登時化作三股,以不同頻率先後擊出。誰知司凱爾見我右拳轟來,腳在空中微微一頓,瞬間便暴退了數十米,搖搖晃晃的站穩後,便杵在那裡大口的喘息起來。我也雙腳一頓,止住退勢,微微運氣調息著體內紛亂的真氣,冷冷的看著他。

「哼……小子……呼……呼……」此刻司凱爾急速的喘著氣,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臉上早已掛滿了汗珠,眼中帶著無比的驚恐。而他的右腳也無法踏實在地上,只能用腳尖輕點著地面,腿肚子卻在不停的微顫著。看來剛才他的內耗比我更甚,短時間內恐怕是無法恢復。當然,如果傻站在這裡等他恢復過來的話,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癡了。我微微一笑,又踏著步子,開始朝他慢慢走去。

「打得好啊!!!」無數的歡呼聲、鼓掌聲,再次轟然爆響在競技場內,吵得我的鼓膜隱隱作痛,不過還有很多人迷茫地對和同伴對視幾眼後才喃喃地道:「剛才到底怎麼了??……」

司凱爾看到我又朝他走去,連忙急退數步,卻差點因為右腳站立不穩而跌倒在地上。他急匆匆地深吸了口氣後,口中卻突然唸唸有詞起來:「透過瀰漫的……濃霧,觸摸那……隱藏在雪色蒼森中的……冰月,當太陽沉入那漆黑……的古井中時,呼……呼……(我想此段恐怕並不是咒語,而是司凱爾喘息的聲音),大地將被……被冰封……」他那緊張而又斷斷續續的話音此刻聽來竟是如此的好笑,而那正不停顫抖著的右腳還在地上畫著奇異的符號。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冰冷無比,一陣白霧從台面上緩緩升起。我鼻中呼出的熱氣很快就變成了無數細碎的冰晶,隨風飄散在空中。我心中微微一動,突然想起師父曾經提到的一段關於咒語魔法的話來。

「……冷羽,如果你遇到的咒語中出現了古井、密河以及溶洞之類的字樣,你千萬要小心,這並不是普通的釋放性魔法,而是一種召喚術。如果施術者不是土系的召喚師,那麼他召喚來的東西一定是具有高智商並帶有魔法屬性的猛獸,而不是從其他物品中變化來的那種具有龐大數量卻幾乎沒有智商的魔法生物……」

難道司凱爾居然會這種召喚術?可如此斷斷續續的咒語,如果還能發揮作用的話,簡直就和天方夜譚一般的不可思議了!可四周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洛克……想到這裡,我心中暗暗發毛,不敢再有任何猶豫,腳下猛地加速,只覺得耳邊的風聲忽地一陣「烈烈」作響,瞬間便移至司凱爾的眼前,左腳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朝著司凱爾的脖子便猛地踢了過去。突聽身體左後側傳來「呲呲」的破空之聲,我大吃一驚,此刻我手中無劍,背著身空手去接暗器的功夫我恐怕還不到家,而因為渾身的力氣都用在了左腳上,另一隻腳也無法向後踢出,閃身躲避更是來不及了!怪不得司凱爾對我的襲擊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知道洛克肯定會幫他!!就在這時,腹中的真氣在一瞬間變成了一條細長的韌線,像一根被拉長到了極限的牛皮筋一般,讓我的腳在空中似踩到彈簧般微微向前一頓,接著便沿著另一條弧軌猛地擊向身後襲來的物件。卻聽到「啪啪」兩聲脆響,兩件暗器已被我的腳踢飛了開去。卻覺得腳背上一陣發麻,暗器上附帶的內勁讓我的腳暫時無法再做出任何攻擊。

「……甦醒吧!沉睡的冰龍!!!」隨著司凱爾的一聲大喊,我立刻明白他那裝腔作勢的咒語已經完成,看來洛克早已在暗地裡囑咐他要背完咒語來掩人耳目。猛地一聲巨大的嚎叫從身後傳來,我卻無暇他顧,「嗆啷」一聲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左手向下一沉,擋住司凱爾朝我狠狠踢來的一腳,右手持劍便猛地朝他的左肋刺去。一股冰冷徹骨的寒勁順著司凱爾的腳沛然襲至,我體內真氣立刻反擊而出,這次卻是自動分為三股不同頻率的真氣流連續出擊,先後與那裂冰真氣撞在一起。又是「砰」的一聲悶響,三股真氣同時炸裂開來,司凱爾再次慘呼一聲,被腳上炸開的猛烈氣勁沖得向後飛跌出去,我持劍剛要迅速跟進,卻又聽到身後傳來了「呲呲」的破空之聲,與此同時,一股比司凱爾的裂冰真氣還要寒冷數倍的寒氣朝我的背心猛然砸來……

此時雖然是個殺掉司凱爾的絕佳機會,可惜,恐怕我也要付出性命來交換才行。我恨恨地在心中罵了一句,無奈的右腳用力一蹬,同時擰腰轉身,一招破天式便破空而起,手中的長劍在空中劃出一條玄妙的斜弧,朝著向我襲來的暗器和那個發出無比寒氣的事物猛地劃去。

我劃劍的同時,已然用上了破風式的韌勁,「叮叮」兩聲脆響,兩枚鐵釘被我的劍擊得倒飛回去,且去勢更猛。這時我才看清眼前已然是一片乳白色的迷霧,而那冰寒無比的事物居然是一條巨龍的晶瑩冰尾!!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的劍已經劃上了那條透明長尾,卻聽到一陣如劃鐵器的刺耳聲音,一股冰寒的氣勁順著劍狂湧而至,凍得我右手整個手臂都微微發麻。那帶著無數稜刺的冰尾被我劍上的韌勁反彈了開去,卻在空中微微一頓,又猛地朝著正向上躍起的我的腦殼砸了下來。我狠命的一咬牙,破電式的氣勁充沛劍身,將劍順著肩膀向下一斜,又是一陣刺耳的金屬劃擦聲,那帶著強勁衝力的冰尾被我的劍向身旁卸了開去。直至此刻我的雙腳才能離地而起,回想剛才那條冰尾如果不是從上劈下,而是從前直刺過來,恐怕此刻我就要被打得撒手棄劍了。想到這裡,背上已經是冷汗一片……

好不容易才擺脫那巨龍強猛地襲擊,揉著已經酸麻的右臂,我躍上了半空,卻看到身下已然被一陣白色濃郁的霧靄將整個競技台都籠罩了起來,而觀眾們在看到我騰空而起衝出濃霧時,都不明就裡的開始叫好起來。

就當我的身體升到了最高點時,胸中一口真氣緩緩運轉,讓我在競技台的上空繞了個圈子,才開始斜斜下落。看臺上的喝彩聲更加猛烈,不少人都驚歎的喊道:「太棒了!!」、「值回票價!!!」、「拜託工作人員將那破煙清理乾淨!不然我們什麼都看不見了!!……」

突然雪城月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別打了!!校長說司凱爾根本就是在作弊!!再打下去你會沒命的!!……」

我剛要扭頭問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經獲勝了,身下卻忽然傳來狂猛嘶啞的怒吼聲,卻見腳下十數米高的濃霧中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朝著我猛地撲了過來!

我右手一抖,無數的劍氣便朝著那濃霧中的猛獸刺去,卻只聽到一陣「辟辟啪啪」如撞在石頭上的聲響,卻根本沒有減緩它撲上來的速度。天哪,那怪物居然絲毫不懼我的劍氣!!

赫然間,一個幾乎有如冰雕般透明、帶著角腮的巨大龍頭張著血盆大口從濃霧中猛地衝了上來,那張佈滿鋒利獠牙的巨嘴幾乎可以將我一口吞下!我強攝心神,伸劍朝它嘴旁的角腮上點去,在觸碰到那堅硬如玄冰的鱗甲時,三股變頻真氣先後擊出,接著就是「砰」的一聲悶響,那龍頭被真氣爆炸的氣勁震得冰鱗散落,嘶吼一聲便向下落去,我也得以借力飛速高昇。

身體正在借力高昇的時候,耳畔突然想起了埃娜的聲音:「羽!那是洛克的冰步龍!!你快先用冷月無聲阻止它一會兒!校長正在想辦法揪出洛克!!」

我聽得心神一陣大亂,媽呀!居然是龍騎將那具有變形能力的高級龍!!此刻我身在五十米的高空,已經飛到了上升的最高點,上面便是半敞的金屬頂棚,我心中一動,猛地吸一口氣,胸中真氣向上一提,身體又躥高了數米,伸手便抓住了頂棚上的金屬橫樑。

吊在金屬橫樑上,我開始平復體內那快要亂作一團的真氣。天哪,剛才那頭巨龍幾下迅雷不及掩耳的猛擊,差點就要了我的命!


腳下四周的看臺上此刻已經亂作一團,無數人都被剛才那凶猛恐怖的巨龍頭嚇得紛紛朝場外逃去,走廊過道上都已經擠滿了慌亂的人群,還有不少女性因為經受不了如此的恐怖而尖叫起來,更有甚者直接暈倒在了座椅上,至於其中有沒有大小便失禁者,從那周圍捂著鼻子紛紛退避的人群中就能清晰的分辨出來。而朝我發暗器的洛克卻依然不見蹤影。那條冰步龍如果真能確定是洛克的,那麼這場比試就已經能判定是我得勝。至於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司凱爾,再被我擊傷了雙臂外加一隻腳後,現在恐怕也只能呆在下面等著被阿加力等人一頓狂扁了。只要讓校長再找到洛克,就能壓下此刻紛亂的局面!

突然看到無數尖銳的長冰錐從濃霧中激射而出,朝身在半空的我急速飛來。我右手連連猛晃,大吼一聲「破塵式!!」,數千道細碎的劍氣帶著呲呲的聲音朝冰錐飛去,接著便聽到一片綿密的冰塊碎裂聲,腳下立刻被冰霧瀰漫,卻仍有無數細小的冰晶從濃霧中衝出,夾帶著氣勁擊在我的身上,打的我臉頰生痛。

我冷哼一聲,心中一團怒火熊熊燃燒起來。洛克這個混蛋!每次都暗中偷襲,卻還總是將自己置身事外,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我就先殺了他這條冰什麼破龍解氣!!

一想到這裡,我長劍便已開始奮力朝下劃出,而這招數,卻正是校長教給我的冷月無聲。此時體內真氣就如同一鍋粘稠的糖液,隨著我長劍一正一反迅快地劃出,劍上的真氣彷彿從鍋中抽出的糖液一般在空中凝結成絲,兩條真氣首尾相連,形成一個封閉的真空月弧,無聲無息地朝下飛去。居然成功了?!我壓下心中的驚喜,又連續劃出,頃刻間便劃出了數十道無聲冷月,穿透腳下瀰漫的冰霧,朝著剛才冰錐飛來的方向飛去。

就在下一刻,我便透過那嘈雜的人聲聽到競技台上傳來無數彷彿石塊被削開的「卡卡」聲,接著便從腳下極遠處傳來一陣淒慘的嘶嚎聲。得手了,哈哈!!我剛要繼續劃出,心中沒來由地微微一動,頭立刻朝右偏去,一柄冰冷的長劍突然無聲無息地從上刺到,貼著我的臉頰劃了下去。是洛克!!這傢伙居然跑到頂棚上去偷襲我!!看來剛才冰步龍的襲擊是洛克用來確定我位置的了!

我左手猛地一蕩,身體朝前蕩去,躲開了洛克隔著金屬頂棚刺來的第二劍,接著便攀到了頂棚的邊緣,伸手在橫樑上輕輕一拍,立刻橫劍護身,竄上了頂棚。

還沒等我站穩,一道紫色的人影便晃至我的眼前,頃刻間眼前便如銀杯炸裂般灑開一片水漾銀光,卻是洛克正晃動長劍,幻化出無數劍尖,籠罩了我的整個上半身,想趁我慌亂的時候一劍刺穿我的胸口!不容他想,我清嘯一聲,長劍直刺,瞬間刺破了那一片水銀般的光瀑,直取洛克的咽喉。如此兩敗俱傷的打法,讓洛克吃了一驚,立時收劍護身,如鬼魅般倒退了回去。藉著這個當兒,我朝前躥了幾步,站穩身形,橫劍胸口,冷冷地注視著他。

想及剛才的情形,我暗叫了一聲幸運,大概洛克不會用劍放出劍氣,不然剛才如果直接用劍氣攻擊我,恐怕現在我已經屍橫就地了。看來就算是紫徽龍騎將也不是什麼招數都精通啊……不過話又說回來,至今為止,除了雪城日外,我也沒再看到有誰會用劍氣來進行攻擊。

「小混蛋,打傷了我們司凱爾少爺,還接二連三躲過我的攻擊,你以為你還能活著麼?」洛克瞇起雙眼,獰笑地說著。

我保持著從來不跟敵人廢話的一貫作風,二話不說,一道冷月無聲便朝著他的胸口劃去。

誰知洛克竟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任憑我的冷月無聲瞬間劃透他的胸口。卻突然聽到空中一陣「辟裡啪啦」電火花炸裂的脆響,我一抬頭,不由大驚失色!洛克竟在不知不覺間已然躍上了半空?此刻他劍尖正凝聚起一團拳頭般大小、四射著火花的紫色電球,隨著他一聲大喝:「去死吧!!」那紫色電球便脫劍而出,帶著辟裡啪啦的裂響,迅猛地朝我飛來!

電系魔法中的電球術所釋放出來的追擊電球,是按照白、青、蘭、紫、黑來劃分等級的,白色等級最低,黑色等級最高。而洛克輕易便能釋放出紫色電球,看來此仗我的勝算可以說是非常渺茫了……

瞬間電球便已晃至眼前,我急忙閃身向右躥去,同時順手朝身後丟出一正一負兩個小電球想要引開這個威力無匹的紫光電球。誰知那紫色電球竟毫不理會我甩出去的兩個電球,倏地一個急轉,又朝著我猛追了過來。卻看到身體右方突然劍芒大盛,將我身周退路全部封死,原來洛克早已守候在那裡,等著我往劍上撞了!

眼看已經避無可避,生死懸於一發的瞬間,我急中生智,體內真氣猛地一沉,「卡啦啦」一聲裂響,我已經踩破了金屬頂棚,躲過洛克和那電球的前後夾擊,急速向下落去。洛克似乎害怕被眾人發現他的行跡,並沒有跟上來,只有那討厭的紫色電球在我身後「辟裡啪啦」地急追著。

我體內的真氣繼續下沉著,讓我下落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只覺臉頰被風吹過時仿如無數把刀子割過一般的疼痛,就在眨眼的一霎那,我已經落到了濃霧的上方。就在此時,那只冰步龍長銳的冰尾突然穿透了迷霧,朝著我的胸口便猛地刺了過來。此刻我已來不及伸劍抵擋,慌亂中拼盡全力一腳踢在冰尾長滿鋒稜的側部,「卡嚓」一聲踹斷了幾根冰稜的同時,我借力一扭身子,堪堪躲過破胸之災,急速斜向雪霧朦朧的競技台上落去。額上的冷汗已然涔涔流下,我卻還來不及抹一把汗,就又聽到那讓我汗毛豎立的「辟裡啪啦」聲追了上來……

濃濃的冰霧讓我看不到地面,只得憑借感覺猛然伸劍一點,卻感到劍彷彿插入了一個軟綿綿的事物中,接著就聽到一聲慘叫,感情是插在了某人的屁股上,卻也正好減緩了我的落勢。我根本無暇從那個可憐的屁股上將劍拔出,藉著墜勢身體猛地在空中蜷縮成一團,雙腳在劍柄上一點,藉著劍的韌性便如離弦之箭般「嗖」的一聲幾乎是貼著地面彈出了濃霧,就在這時,一股強猛火燙、讓人窒息的無匹氣浪伴隨著一陣似無數個焦雷同時炸開般的巨大爆響聲從身後猛然襲來,帶著我向前飛滾了出去,讓我連著翻了十數個觔斗才堪堪停了下來,狂烈的熱浪如刀般從身側衝過,讓我不得不運勁全身來拚命與之抗衡。卻看到無數帶著濃煙的石屑正呼嘯著從我頭頂飛過,濺落到遠處早已亂作一團的看臺上,登時便激起慘嚎聲一片,無數人抱頭鼠竄地尋找著掩蔽物來掩藏自己。此刻耳中一陣嗡嗡作響,我只覺得體內真氣就如沸了鍋的水一般上下翻騰著,想要起身站立,卻突覺一陣頭暈眼花,接著就一屁股坐倒在了被剛才的氣浪烤得火熱的石磚上。


競技台上剛才還讓人目不視物的濃霧被那巨大的爆炸驅散得乾乾淨淨,露出了原本的面目。那條巨大的猛獸不知為何突然憑空消失掉了,而空曠的競技台中央則被炸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黑洞,滾滾濃煙正不斷的從中冒出,巨洞邊緣的岩石已經被高溫熔化變形,讓我看著渾身不寒而慄。剛才如果不是我閃得及時,恐怕此刻已經葬身於這巨大的熔岩黑洞之中了……

此刻我才突然想起,司凱爾那個混蛋跑到哪裡去了?剛才我刺中的那個沒署名的屁股該不會就是他的吧?!如果是這樣,那可真他媽的爽啊!呵呵……

「老大!你沒事吧!」

我一抬頭,原來是阿加力等人正興高采烈地朝我跑來,從他們興奮的臉上就能看出,我的勝利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我無力地笑了笑,卻看到龍迪手上還提著個渾身焦黑的人。

「哈哈哈!司凱爾這下可算是完蛋了!剛才那個大爆炸把他炸得連老二都不見了,看他以後還能和誰結婚去!哈哈哈哈……」阿加力放肆的笑聲,讓耳中依然一片嗡鳴的我沒來由地感到一陣頭暈。嗯,難不成剛才我那一劍從司凱爾的屁股後面插入,正巧切掉了他那風流倜儻的小弟弟?!

「司凱爾這次是徹底的輸掉了,我想拉奇特應該不會再逼雪城月嫁給這個混蛋了吧。」古克臉上也充滿了難得的笑容。


「龍羽大哥,這是你的劍,剛才被炸到了看臺上,差點傷了人。」麗絲雅走到我的面前,將我那把長劍遞到我的手裡。看到劍身依然完好無損,我鬆了口氣,感激的衝她笑笑,將劍還入腰間鞘中,又看了看四周,卻沒見到雪城月的身影。我心下一陣好奇,她此刻會跑到哪裡去呢?!哦,她現在可能是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的爺爺了吧。

龍迪將那個渾身焦黑的傢伙扔在了地上,朝他踢了兩腳後面無表情地問我:「殺了他麼?」

「這傢伙被炸飛出來後,掛在了看臺的欄杆上,居然還能有力氣翻身爬到地上去嚇人,卻被那些嚇壞了的人群踩得暈死過去,哈哈哈!真是有夠賤的了啊……」阿加力也走上來踹了兩腳,解氣地笑罵著。

我看著眼前的這個一動不動的倒霉蛋,這才反應過來他就是司凱爾。呵呵,炸得連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居然還能活著,真是奇跡啊!

「算了,還是饒他一命吧,他要是死了,拉奇特恐怕不會放過赫氏的。」我搖了搖頭,暗想這傢伙還是交給埃娜處理比較好。剛才他沒死掉,只能算他走運,反正以後他想再風流快活是不可能了,就留著他這條賤命給拉奇特一個交待吧。

只是埃娜和校長又跑到哪裡去了呢?!我扭頭找了半天,都沒發現校長的身影。

「龍羽大哥,你是在找阿月麼?她剛才看到你從上面掉下來,一聲不響地就暈過去了,現在正躺在休息室裡,可能還沒醒過來呢。」麗絲雅邊說邊抬起頭來擔憂地看著看臺下面的休息室。我呆了呆,雪城月平時似乎並不是如此膽小的人啊,居然會為了我而嚇得暈了過去?!一想到她為我如此的擔心後怕,一絲淡淡的甜蜜便在我心中悄悄泛了開來。就在這時,卻聽到頭頂上一陣衣袍飛舞的聲音,我一抬頭,原來是校長從頂棚上落了下來,埃娜則跟在他的後面,那銀光四溢的雪亮長髮襯著晶瑩的絲裙在空中隨風曼舞,讓她看起來好像仙女一般飄逸脫塵。我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洛克竟然無視司凱爾的存在,讓紫色電球直接轟落地面,原來是被校長和埃娜打得無暇他顧了啊!

突然從身後傳來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小伙子,你幹的相當漂亮啊,呵呵,看來我孫女的眼光還真不錯哦!!」

「您是……」我愕然地站起身來看向他,原來是剛才校長身旁的那位老者,他一定是雪城月的爺爺雪城拓烈吧?!

「阿月是我的孫女,怎麼,她沒跟你提起過我麼?」雪城拓烈慈祥地看著我,滿眼都是欣慰的笑意。

我剛想搖頭否認,卻感到眼前一陣金星亂冒,差點又摔倒在地,龍迪、麗絲雅等人搶上前來扶住了我,異口同聲焦急地喊著:「你沒事吧!!」

剛才那爆炸所發出的強猛氣勁讓我真氣消耗過巨,到現在還感到渾身乏力、四肢酸麻,只想倒在地上美美的大睡一覺。誰只我意志力稍一鬆懈,體內那勉強維持運行的真氣竟也跟著潰散起來。我心下一陣大驚,天哪!如果此刻恢復髮色,恐怕我的身份就徹底暴露了!

我連忙拚命想匯聚起那紛亂的真氣,誰知越急越亂,一下子運岔了氣,胸口突地一窒,心臟便立刻停止了跳動,接著眼前一黑,身子已經軟軟的滑了下去。

一股溫暖柔和的真氣突然之間從背心流入我的體內,我渾身一顫,驀地醒轉過來,這才聽到身旁似乎正有無數人在大喊著我的名字。心臟已經又開始恢復跳動,體內真氣也在那股柔和氣勁的引導下逐漸恢復了正常。

我暗道一聲:「好險」,卻感到無數汗珠從我臉上紛紛滑落,將腳下地面打濕了一大片,背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還好我的皮膚現在滴水不浸,也沒感到十分的難受。回頭一看,原來是埃娜及時趕到,伸出纖纖玉手抵住我的背心,用療傷聖光救了我一命。我感激的衝著她點了點頭,她則微微搖了搖頭,回了我一個無比甜美的笑容。

「老大!你還好吧……」、「龍羽大哥!你剛才差點嚇死我們了!!」阿加力等人雖然不知道埃娜到底是什麼來歷,但是看到她是校長帶來的人,也就沒太在意,卻都圍著我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我衝著雪城拓烈歉然一笑,他則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說:「你很累了,先去休息一下,明天晚上記得來參加我們冬劍家的舞會啊……」

我愣了愣,突然想起我還從來沒參加過什麼舞會,要是丟了臉可就麻煩了。卻看他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又壓低了聲音小聲說了句:「我押了一千銀魯克賭你贏,這次赫迪亞那個老傢伙可要賠慘了,你那條龍的賠償問題,就讓他從欠我的賭債裡扣吧……」說完便抬起頭哈哈地大笑起來。

阿加力等人不明就裡地陪著他笑了起來,我卻只能尷尬地苦笑著。完了,校長該不會把這次博彩賠錢的責任歸咎到我的頭上來吧!!

就在這皆大歡喜的美好氣氛中,我想到了阿冰。不知道那個笨傢伙現在在幹什麼,也許正在飽受著老闆等人的調侃吧,想到這裡,我忍不住輕輕的笑出了聲來。如果他知道司凱爾輸掉了這場比試,是不是就能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了呢?
第三十五章

直到紛亂嘈雜的競技場漸漸平靜下來後,留下來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了。無聊的女播音員依然還在堅守著自己的崗位,聽阿加力等人解釋說,在剛才的大爆炸中,她因為正好內急而躲過了一難。校長則臭著一副苦瓜臉,無奈的告訴我,他今天因為我那出乎意料的勝利而虧損了將近一百萬,所幸的是,他似乎並沒有想將這些虧損追加到我頭上的意思。據不完全統計,此次競技場的騷亂,讓三百多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至於對他們進行賠償的醫療費用到底是算在赫氏那昂貴的門票裡還是算在司凱爾的頭上,我就不得而知了。

比賽結束後,我拿到了自己應得的那份錢,一共是三千七百五十銀魯克,扣掉百分之五的所得稅後,還有三千五百多銀魯克(對於所得稅的存在,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第一次拿到如此巨額的數目,我高興得差點流下了眼淚,還好埃娜在一旁非常及時地狠狠跺了我一腳,讓那句因為得意忘形而幾乎大喊出來的「阿冰,我們發了!!」又被嚥回了我的肚子裡。

直到人都走光了,我仍沒見到為我擔心到暈過去的雪城月。看來雪城拓烈並沒有把他的寶貝孫女單獨留下來,而是將她直接送回了冬劍家,讓我那以為會再次得到美女熱吻的幻想徹底化為了泡影。至於拉奇特以後還會有什麼卑鄙的惡劣計劃,都已經不再是我所能掌控的事情了。(只是現在的我還沒有發覺,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一步步走進了拉奇特和五大家族的鬥爭漩渦中。)

司凱爾在被埃娜治療完後,就是一副傻呆呆的樣子,彷彿忘掉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連他的小弟弟已經沒有了都毫無察覺。校長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服務宗旨,特地派車將他送到賓館,交給拉奇特的一眾手下。對於這個今後恐怕只能在夢中才能進行人道的弱智兒童,已經失去其作為拉奇特繼承人的資格。不過校長在最後還是擔心地說了一句:「萬一拉奇特賊心不死,出高價讓這個白癡進入我們赫氏來學習的話,恐怕會對我們赫氏學生的整體素質造成一定的影響啊……」

等一切都處理妥當後,天色已經黃昏,校園中充滿了一種秋天落日的蕭瑟景象。在返回看護室的途中,我問到了洛克的情況,校長皺起了眉頭歎了口氣道:「那傢伙的膽子實在是小得可憐,我和埃娜才剛剛跑到頂棚上,他就撒開腳丫子溜掉了。不過我還是讓他嘗了點苦頭,起碼兩三個月內,你是不可能再看到他了。」

我這才鬆了口氣,卻突然發現一旁的埃娜正呆呆地看著我,秀美雪膩的臉頰上飛起了兩朵氤氳的紅霞,嘴角還露出若有若無的淡淡甜笑,讓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將她那嬌美的容顏襯得更加嫵媚可愛。我連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恍若不聞,依舊牢牢地看著我的臉。看著埃娜突然變成這樣,讓我心裡暗暗感到一陣不安。

「校長……」我湊近校長的耳邊,輕聲地問著,「埃娜她這是怎麼了?」

校長聞言朝埃娜看去,略微愣了愣,突然便搖著頭語重心長地拍著我的肩頭說:「白聖龍的數量非常稀少,通常又都是終身陪伴在主人身側,無法去尋找自己的另一半。我懷疑她是看上你了,你可別辜負了她啊!……」

我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聽明白校長的話,卻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暈倒在地。天哪!就算一見鍾情,好像也沒這種鐘法的啊!

「校長,您別開玩笑了,埃娜她怎麼可能會看上我呢!我們不是同類啊……」我急忙地辯解著,可為什麼連我自己都覺得我的理由是如此的無力呢?!

「她現在的生理構造和人類是一樣的,而且這種變形術沒有時間的限制,所以她會有這種感情也很正常。以前她也多次變成人過,卻並沒有產生過這種情況,我看她這次肯定是真的動情啦……」


沒等我反駁出來,校長便又兀自說了下去:「不要以為變形術可以隨便改變人的外貌,一個人無論變多少次,都只能有一種形貌,不可能再變成其他的樣子,最多也就是改變一下身體的構造罷了。埃娜能變得這麼漂亮,完全是因為她自身因素決定的。如果給我一頭母劍脊龍,就算我把它變成了人,別人也會因為以為看到了史前恐龍而嚇得暈倒過去……小子,你就知足吧!」

我無言以對,連剛才想好的理由也只能吞進肚內。如果埃娜真的看上我了,那麼她到底看上的是我哪一點呢?這個問題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要是能夠知道埃娜到底喜歡我的哪一點,我還能來個亡羊補牢,徹底斷絕這段恐怖的「孽緣」。而校長似乎早已看透了我的心思,很不屑地教訓著我說:「愛一個人有時候是不需要理由的。要不是因為我年紀太大,管她是龍還是人,絕對會不顧一切的喜歡上她!你這個傢伙居然想把到手的美餐拱手讓出,真是暴殄天物啊!!」說完還很無奈的使勁歎了口氣,接著就負手望天,再也不理我了……

從校長的話中,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非常希望我能和埃娜「結合」(原諒我在用這個詞的時候,差點沒暈過去),以至於開始讓我懷疑他所說的雪城月的爺爺不願意讓我當他的孫女婿是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而且從以往雪城月曾經談到關於他爺爺的事情和今天與他本人談話的情形上來看,那個老頭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嫌貧愛富的勢利小人……

埃娜此刻依然一副魂不守舍的嬌俏模樣,彷彿整個天地間除了我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事物能夠引起她的注意了。我感到頭皮一陣發麻,一看已經走到了分別通向醫院和行政樓的岔路口上,立刻就和校長他們分道揚鑣。

「你……你要走了?」埃娜這才驚醒過來,慌亂地拉住我的衣袖,臉上帶著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那眼神中濃濃的哀求,恐怕讓任何不知道她真實身份的男人看了都會毫不猶豫地留下來吧。天哪!難道埃娜她果真喜歡上我了?!

我輕輕甩了甩衣袖,沒有甩開她的手,臉上卻沒來由地燒了起來。校長那個死人居然還能裝作沒看見似的在一旁欣賞風景?!

「我……我還要回病房,萬一被人發現,就遭了…………」我囁嚅著低下頭去,想要掩飾此刻恐怕是紅透了的臉頰,再次輕甩了一下衣袖,卻依然沒有甩掉她那雙如脂玉般雪白滑嫩的雙手。

「哦……」埃娜呆了呆,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手,卻彷彿小孩子沒有得到自己期待的禮物般可憐兮兮地皺起一張小臉,讓我心中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狠狠朝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藉著劇痛的刺激,我才強忍住差點想要反過去拉住她的手跟著她走的衝動。

衝她揮了揮手,我轉身朝醫院走去,不敢再回頭看上一眼。當一個如此動人的美女對你流露出脈脈深情時,如果沒有十成的定力,恐怕十個人中有十一個會立刻將她抱進懷裡盡享她那溫香軟玉般的窈窕嬌軀和似水一般的刻骨柔情……

讓我感到分外好奇的是,埃娜剛才的表現和曾經給我的印象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就算她由龍變成了人,也不能在突然之間讓性格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吧……難道我真的有著驚人的魅力,竟然能讓一個高高在上的白聖龍變成一個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女?!

迎著攜滿秋色的微風,我拚命地想甩掉腦海中埃娜那讓人難忘的動人身影。我咬著牙在心底告訴自己:那是一條龍!!而且現在也不是兩萬年前,不可能再上演什麼白娘子傳奇了!!

當我走到重病看護區的大門口時,卻看到一個纖細的身影正靠坐在門旁的牆根處。居然是阿冰?!我心中微微一驚,這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他懷裡抱著的書包鼓鼓的,似乎裝滿了什麼東西。

我對著守門的護士出示了校長特批的探望證,悄悄走到自己的房間,打開壁櫥換上病人的服裝,帶上面具,這才再次走了出來。護士驚訝地看著我,似乎是為我能這麼快就下地走路而感到驚奇。記得中午來的時候,是校長親自把我背進來的……

「阿冰?」我俯下身去輕聲的呼喚著他,見他沒有反應,又搖了搖他。阿冰驀地驚醒,一看見我,呆了呆,接著就擔心的差點叫了出來:「你怎麼跑下床了啊!你的傷……」

「我聽說你來看我,就出來了啊。」我笑嘻嘻地看著他,做勢就往他身旁坐去。

「別!」阿冰又著急地壓低了聲音說著,「地上很涼的!這裡沒有椅子,你還是回病房去吧!」

我抬頭詢問著護士小姐,她看我此刻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便點點頭說:「別太長時間,要是被大夫看到了我可要被罵的。」我心裡暗暗好笑,校長在我進來的時候曾經特別吩咐過醫院的院長,別說閒雜人等,就連大夫都不能進我的房間。

拉著阿冰來到了病房,由於下午那一場激烈的打鬥讓我已經精疲力竭,在看到舒適的病床後,二話沒說我就躺了上去。

「現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好多了?」阿冰將手放到我的額頭,皺著眉擔心地詢問著,「你不應該為了我跑出來啊,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糟了。」

「我現在除了累,就沒別的感覺了。」我露出一個讓他放心的微笑,接著打了個哈欠。

「對了,你還沒吃飯吧,不知道你現在能吃什麼,我帶了點東西給你。」阿冰從書包中掏出一個大鐵盒子,費力地將它打開後,拿出四顆血色晶瑩的珠子來。

「這是什麼?!」我驚奇地看著眼前的這幾顆半透明的紅色珠子,每一顆都有龍眼那麼大,渾圓剔透,煞是可愛。

「哦,這是我媽媽留給我專門治療內傷用的,好像叫什麼緋月丹,我以前吃過一個,很甜哦!」阿冰將那幾顆珠子塞到我的手裡,又從包裡掏出一個飯盒來。


「緋月丹??」我納悶地回想著,卻完全沒有關於這東西的記憶。不過怎麼聽都好像是給女孩子吃的啊。哎,雖然很誘人,但是我現在沒病沒傷的,吃下去豈不是糟踏了?何況這還是阿冰媽媽留給他的遺物,我怎麼能就這麼吃掉呢?!

「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吃它。」阿冰用筷子夾起一塊雪白透明的肉塊,送到我的嘴裡。

那肉塊好像是魚肉,還溫熱著,口感細膩滑潤,味道醇美甘濃,還帶著一股催人食慾的脂香。我中午只吃了個半飽,此刻嘗到這種美食,差點連舌頭都吞了下去。

「呵呵,慢點吃,還有好多呢!」阿冰抿著嘴笑嘻嘻地看著我,眉目間充滿了一種少女的嬌媚,又夾起一塊送到我的嘴裡。

「我能自己吃的……」我伸手便要去接過筷子。

「不行!」阿冰甩開我的手,固執地說,「你中午剛流了那麼多血,身體太虛,還是我來吧。」

看著他噘起的雙唇和眼中的那份堅持,我也只能由他了。不過如此欺騙善良的阿冰,還真讓我感到過意不去啊……

又吃了幾口,卻仍是沒有嘗出來這到底是什麼肉,我便好奇地問:「這是什麼啊,怎麼這麼好吃?」

「這是肉啊,怎麼你沒吃出來麼?」阿冰眨了眨那一雙可愛的大眼睛,似乎在懷疑我是不是病暈了,連肉都嘗不出來。


「……我是問這是什麼的肉……」我無力地問著阿冰。呵呵,居然回答說是肉,真是被他給打敗了。

「哦,這是一種叫做爛白肚的魚,嗯……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它到底叫什麼,是聽我媽媽這麼叫的。小時候吃過一次,覺得很好吃,你流血過多,我怕你沒胃口吃東西才拿來給你吃的哦,而且媽媽說這種魚最適合給身體虛的人吃了。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阿冰露出期待的笑容,彷彿我只要說一句好吃,他那小小的心靈就能獲得無比的滿足。

我連忙點點頭,又吃了兩塊。爛白肚?這名字可真奇怪……

「阿冰,你怎麼不吃呢?」看著飯盒裡的肉被我吃了一大半,阿冰卻連一塊都沒吃,我禁不住問了出來。

「呵呵,兩個人不夠吃啊,再說我又沒受傷,吃了不是浪費麼。」阿冰微笑著繼續餵給我,直到魚塊被我吃光後,才放下筷子,將飯盒和鐵盒放進書包裡,又拿起一塊手帕細心地給我擦嘴說:「我下午聽說你表哥把那個司凱爾打敗了呢,怎麼樣,高興麼?!」說完便衝著我動人一笑。

我愣了愣,想不到阿冰居然已經知道了,便也開心地笑了出來,調侃了句:「雪城月不用嫁人了,你是不是很高興呢?」

阿冰瞋了我一眼,嘟囔了句:「受傷了還能胡思亂想,要不是看你受著傷,我、我……」說著,皺起小鼻子做勢便要在我胳膊上狠狠來一下。我趕忙裝出萬分驚恐的模樣,阿冰這才掩口輕笑道:「哼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收拾完一切後,阿冰背上書包,摸摸我的額頭說:「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記住哦,別再跑下床來了!」聽他的口氣,我好像成了不懂事的小孩子。

出門的時候,阿冰又回頭看了我一眼,衝著我擺擺手,這才輕輕地走出門去。

躺下沒多久,我忽然覺得腹內漸漸發熱起來,好像一股暖流在肚子裡面緩緩流動一般,又慢慢擴散到全身,讓我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剛才的疲勞一掃而空,腦子也變得異常清醒。我靜靜的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最後只得無奈的歎了口氣,坐起身來,摘下面具,換上剛才那套衣服想出去透透氣。

赫氏的夜色真的很美啊。我輕輕地徜徉在寧靜的林蔭道上,傾聽著草叢裡螢蟲的鳴叫,鼻子裡聞到的是一股混合著泥土和花草的芳香。遠處的教學樓燈火通明,隱隱還能聽到那裡傳來的嘈雜聲。一天沒上課了,不知道教授會不會記我的考勤呢?

不知不覺間,我已走出赫氏。路旁人行道上的路燈綻放出昏黃的光暈,不時還有幾輛御風車從我身邊經過。街旁的一個個小店都從門上的玻璃中透射出明亮的白光,可以清晰的看見裡面悠閒的顧客和忙碌的服務員。不經意間一個扭頭,身側飯店內一個身影卻突然閃入我的眼簾,居然是阿冰?!

卻看到阿冰正穿著白色的侍者服,手裡提著一桶水進了店內的衛生間。咦?阿冰什麼時候跑到這裡來打工了?我忍不住好奇地走進飯店。


「歡迎光臨!」店口收銀台處的小姐甜甜的衝我打著招呼。我略一點頭,便朝著衛生間走去。

剛一進衛生間的門,就聽到了阿冰的聲音:「對不起,先生,衛生間正在清洗中,請您稍等片刻……」卻看到阿冰正拿著一個拖把,在桔黃色的衛生間內清洗著地面。


我停在了門口,靜靜地看著他用力將水桶中的水向前潑去,水花濺濕了他的褲腳,他卻毫不在意,只是抹了抹額上的汗便又拿起拖把仔細的清洗起來。

「這裡有水龍頭,為什麼還要提一桶水過來呢?」看他干了這麼久都沒注意到我是誰,我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啊?!」阿冰抬起頭來,一看是我,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龍羽大哥,是你啊!對了,阿羽住院的事情你知道麼?」


我壓下心中的疑惑,刻意淡淡地說了句:「我剛去看過他,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你怎麼會在這裡?」

阿冰又低下頭去,一邊拖著地一邊笑著說:「我沒錢啊,只好來這裡打工了。」

「可是我聽冷羽說你們都在另一家飯店裡打工的,而且只是下午……怎麼,今天才換到這家的?」

阿冰停了下來,又抹了抹額上的汗水後才說:「呵呵,我是怕阿羽知道我偷偷地晚上打工才來這家的,的確是今天才來。這家老闆對我不錯哦,一個小時五魯克呢!」

怕我知道?傻瓜,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啊……


「你為什麼不想讓他知道?難道這種事情很難為情麼?」我不露聲色地調侃著他,邊說邊提起水桶,想到洗手池裡打水。

「啊!不要!那裡的水中加了香料,是專門給顧客洗手漱口用的!!老闆特別吩咐過不能用那裡的水拖地!」阿冰搶上來阻止了我,又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這種事情是我幹的,你是顧客,怎麼能幫我呢?難道你想搶我的生意麼?呵呵。」

我並沒有被他的語氣逗笑,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老實跟我說,我不會告訴冷羽的。到底怎麼了?你好像並不需要這一份工作吧。」我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想要將他內心的一切都看透。到底為了什麼,居然會讓阿冰要瞞著我來打工呢?

「嗯……這個……」阿冰支吾著躲開我的眼神,提著水桶就想溜走。我一把抓住他那纖細柔弱的胳膊,試探地問了出來:「難道冷羽那小子欠了別人很多錢,你想偷偷幫他還債?!」

「啊!不是不是,阿羽他從來不欠別人錢的!」阿冰慌忙地擺著手否認,接著又頹然地低下頭去,臉上露出擔心的神色,幽幽說道,「他昨天被司凱爾打成重傷,今天中午渾身都在流血……當時……當時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他因為傷勢太重而……」說到這裡,阿冰停了下來,咬緊了嘴唇,眼中隱隱有淚光泛動。

「所以你就把積蓄花光了?」我皺起眉來,依然牢牢看著他的雙眼。

看著阿冰默默點了點頭,我突然感到一陣頭暈。阿冰的積蓄雖然還不夠繳學費,但是幾百銀魯克想要在一個下午就被他花得乾乾淨淨,我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的……

「什麼藥那麼貴?是那條魚麼?」我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阿冰剛才不願意吃魚肉,原來竟然如此的名貴!天哪!我怎麼那麼傻,居然連問都不問明白就全吃掉了!

記得阿冰在吞龍的時候曾經拿到不少的小費,卻為了我毫不猶豫地全花光了?!我只覺得鼻子微微一酸,眼淚差點就流了下來,胸口傳來的一陣憋悶,讓我突然有種想將阿冰那纖細的身軀猛地摟進懷裡的強烈衝動。阿冰,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你知道了?」阿冰驚訝地看著我,接著又擔心地問了出來:「冷羽他也知道了麼?」

「那個傻瓜,哼,他恐怕正睡得香呢,怎麼可能會知道?……」我扭頭看向一邊,心虛地眨了眨眼,害怕阿冰看到我雙眼中同樣隱隱閃動的淚光。阿冰,你沒錢不會跟我說麼?好歹我也是冷羽的「表哥」啊!

「嗯,最好別讓他知道,萬一影響了他的傷,那就糟了……」阿冰邊說著,又走過去拿起拖把想繼續拖地。

一想到阿冰此刻正為了救治某個懷揣幾千銀魯克的「病號」而辛勤工作著,我便按捺不住心中那良心的強烈譴責。如果那個病號不恰好是我的話,我早就拔劍將他剁成魚肉去當爛白肚賣了!咬了咬牙,我衝上前去抓住阿冰的胳膊就把他拽出了洗手間。

「啊!你這是幹什麼啊,老闆看到了會罵的!」阿冰吃了一驚,在我身後拚命掙扎著,我卻毫不理會,硬是把他拖到了櫃台前。

「老闆呢?」我高聲問著櫃台後面的調酒師。

「哦,我就是,這位服務員得罪您了麼?」暈,這位瘦瘦的調酒師居然就是老闆?和我印象中那有著肥胖溜圓身材的老闆形象實在是無法聯繫到一起去。

「呃,沒有沒有,他是我弟弟,偷偷從家裡跑出來的……」一扭頭看到阿冰剛想張開嘴反駁,我立刻暗暗送入一道真氣,讓他乖乖地閉上了嘴,「老天有眼,終於讓我找到了他,我想現在就帶他回家,可能給你帶來麻煩了,對不起,希望你能見諒。」

老闆似乎是個開明的人,一見阿冰在旁默不作聲,便笑著聳聳肩說:「呵呵,原來是這麼回事,也是,赫氏的學生也有家庭糾紛啊。怪不得他說無論什麼活都肯幹呢,行,你帶他走吧,不過……」

我狠狠地瞪著他,卻又立刻笑了出來。

「……最好能先把他的工錢給結了,還有,你總不能讓他穿著這一身回去讓你們父母難過吧。」

拉著不聲不響的阿冰走在夜晚的街頭,從他微微皺起的眉頭,我知道他還在生我的氣。此刻不僅僅是他,就連我自己都在痛恨著那個叫做冷羽的我!這是一種多麼矛盾的感覺啊,可就這麼真實的發生了。

細想起來,從認識阿冰到現在,他為我做過多少事情,知道的,不知道的,我已經數不清了,我只是清楚地記得,我還從來沒為他做過任何一件事情!

記得一次喝酒時師父曾經說過:「如果我的兄弟有難的話,就算此時天上下著刀子,老婆生著孩子,大火燒著房子,床上躺著美女,我也會不顧一切的去救他……當然,如果那位美女沒穿衣服的話,我就要好好考慮考慮是不是馬上去救他了……」

阿呆也立刻附和道:「對對,兄弟之間,應患難與共。就算他因為偷吃了你的零食而拉肚子,你也要陪著他一起上茅房,不然他會懷疑是你在零食裡面下了瀉藥故意害他的……」

接著那兩個人就一前一後追了出去,卻聽到師父邊追邊氣急敗壞的喊著:「媽的,果然是你這個混蛋干的!!」


「啊!你想幹什麼?!這裡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地方啊!!」阿冰指著門口大呼小叫的模樣不僅讓我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也讓門旁站立的侍者皺起了眉頭,但看到我的一身打扮,便沒有說話,只是衝著我點點頭,說了聲:「先生裡面請,還有,請您的朋友最好能小聲點……」

我回頭看了阿冰一眼,後者則很不好意思地抿著嘴彎了彎唇角,兩眼漸漸紅了。阿冰這個表情讓我很難受,那種受委屈的表情充滿了一種類似少女的媚惑和嬌弱,以至於令我分外的不捨。於是我衝著那個侍者點點頭,抬頭看了看飯店門口那用五顏六色的水晶燈鑲成的「酬龍閣」三個大字,緊了緊阿冰的手,便拉著他走了進去。

強迫地將阿冰按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我招呼服務員把菜單拿過來。點了幾樣熟悉的菜式,要了瓶紅酒後,我才抬起頭來對著沉默不語的阿冰笑著說:「別生氣了好不好,剛才是我不對,不該就那麼把你拖出來了。」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霸道?阿羽可絕對不會幹出你這種事情來的!」阿冰氣呼呼地說完,扭過臉去便不再理我。

「看來你對他很瞭解啊……」我抬頭看了看在昏黃的燈光映襯下泛出淡淡金色的天花板,又慢慢回了一句:「他如果知道你為他做了這麼多事情,也會和我一樣這麼做的。」

阿冰一聽我如此說阿羽,立刻又扭回頭來不高興地說:「才不會呢,阿羽是個很會體諒別人的人,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把我拖出來,而是陪我一起打工。他才不像你這麼獨斷專行,連我的意願都不顧,生拉活拽地讓我在老闆面前丟臉。」

我尷尬的看向別處,心底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感動,卻又有一種強烈的好奇。阿冰說的那個阿羽,真的是我麼?!

「那個小子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麼護著他麼?」

阿冰噘著嘴埋怨地瞪了我一眼,又扭過頭去,沒再理我。我無奈的歎了口氣,靜靜地聽著迴響在大廳中那悠揚的樂曲。這不知名的音樂似乎有著一種神奇的魔力,清韻優雅,彷彿一淙冰幽的溪流慢慢趟過人們的心坎,讓所有人都能在這裡獲得一絲難得的浪漫與悠閒的寧靜。漸漸的,心中那強烈的自責平息了下去,我舒了口氣,開始想著如何讓阿冰高興起來。

服務員將酒送來了,和甜飲與冰塊混在一起後,就靜靜的退了下去。阿冰依然看著遠處,彷彿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我苦笑起來,看來阿冰生氣的時候,脾氣還真不小。

「今天我打贏了司凱爾,可惜,我卻沒打過洛克……」我幽幽地說著,舉起了杯子,慢慢抿了一口。醇香的酒混合著甜飲的甘冽和冰塊的涼爽,讓我的心中慢慢平靜了下來,又繼續說了下去,「在和司凱爾交手前,我心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不能輸。其次,才是不能死。我知道這很難,因為洛克肯定不會袖手旁觀,而他也的確沒這個打算。你現在能看到我活生生的坐在這裡,怎麼也該舉起杯來為我慶賀一下吧。」

正看著遠處的阿冰聞言呆了呆,這才有扭轉頭來,臉上卻多了兩朵淡淡的紅暈。

「對不起,龍羽大哥……」他舉起杯來,咬著唇害臊地敬了我一杯,「我忘了你今天下午才剛剛比賽完……」

我笑了起來,此刻阿冰,臉上又出現了那種小女兒的羞澀情態,分外的動人。可惜他是男生,不然……


「對不起就不必了,我知道你剛才很惱我,現在我們扯平了好不好?」

阿冰乖巧地點了點頭,又眨著眼睛好奇地問:「洛克那個人看起來似乎沒那麼壞啊,而且他還是紫徽龍騎將呢,怎麼會……?」

「和司凱爾搭檔的人,你說能好到哪裡去?」我好笑地看著他。阿冰實在是太單純了,昨天洛克那麼明顯的幫著司凱爾狗仗人勢,他居然都沒看出來?!

阿冰困惑著喃喃道:「是不是你搞錯了,可能不是他幫的司凱爾啊?」

我抬起頭來,無奈的白了天花板一眼,才又看著阿冰說:「你是相信他呢?還是相信我?」

「相信你……」阿冰不好意思地笑著,端起酒杯來低著頭抿了一口,眼珠卻偷偷地瞄向別處,清秀雪白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紅暈。

看著剛才還氣呼呼不想理我的阿冰現在卻如此嬌羞地笑著,我這才鬆了口氣,而那句幾乎微不可聞的「相信你」讓我在心底忍不住偷笑起來,卻又裝出很嚴肅的表情正色道:「阿冰,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熟悉的人以外,就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了,知道麼?你確定你瞭解我麼?不瞭解吧,那麼,你也別太相信我。你只要相信冷羽,相信雪城月她們,還有你爸爸,就足夠了。其他人的話,無論說得有多動聽,你都別信……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會像雪城月那樣為了朋友甘願犧牲自己的。」大概是因為酒精的緣故吧,竟讓我不知不覺說了這麼一大堆連我都驚訝的話來。不過萬一以後阿冰發現了我和冷羽是同一個人,我也可以因為今天這句話而找到申辯的借口了。冷羽啊冷羽,你還真狡猾呢,嘿嘿嘿嘿,來,為我如此完美的一句話,乾一杯先!

阿冰吃驚地看著我,突然笑了起來,狡黠地眨著眼睛問了句:「那麼你說的這句話,我該不該信呢?」

我也笑了出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種奇怪的問題,只得舉起杯豪爽地說了句:「干了!!」


阿冰彷彿也受到了那音樂的感染,靜靜地同我乾了一杯後,臉上的紅暈已濃得彷彿能滴出來一般,突然便冒出一句:「如果能在這裡打工的話,小費是不是很高呢?」

我愣了愣,這才想起正事來,便笑著抓住了他的手,從兜裡掏出下午贏來的賭資,一古腦的塞給了他。

阿冰看著那一大沓子鈔票,驚訝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好半天才吶吶說了句:「這些錢給我幹什麼啊……」

「我這個當表哥的實在是不夠格,連表弟的學費都要你來操心。這些錢,是給你們的學費,剩下的可以買一些必備品,如果還有剩餘,記著幫我請冷羽吃飯就行了……」

「啊!不行不行!這都是你辛辛苦苦掙來的,我不能要啊!」阿冰連忙將錢還給我,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我的錢,就是冷羽的錢,自然也就是你的錢了,你要不要都得要。再說冷羽虧欠你的太多,這點錢根本算不了什麼。」

阿冰卻依然使勁地搖頭,甚至將手都插到了口袋裡,看來他是死活都不肯要了。

我立刻沉下了臉,威脅著說:「我這個人,向來是說一不二,你要不收,我現在就去把你打工的事情告訴冷羽。至於他聽完後是感動的痛哭流涕到吐血而亡還是別的,我就管不著了。」說完我就做勢起身要走。


「啊!!龍羽大哥,你千萬別告訴他呀!……」阿冰急的都快哭出來了,連忙站起身來伸手就拉住了我。看到這招管用,我心下暗自偷笑,卻依然沉著一張臉,冷冷的問他:「那你到底要不要?」

阿冰低下頭去,想了半天才緩緩點了點頭。我心道,這才乖嘛!早這樣我也不用裝壞人了啊。

誰知阿冰卻只收了一千二百銀魯克,就將剩下的錢又還給了我。

我剛要再次沉下臉去,阿冰卻突然衝著我嫣然一笑道:「謝謝你,龍羽大哥,我知道你也不是很有錢,昨天你和阿月的帳好像也不是你結的吧。所以我最多最多只能拿這些了,其他的,你給我我也花不了,還是你自己留著用吧。」

我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喲,居然還有人嫌錢多啊!你們要是都不想要的話,可以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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